桌面上摆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糕点礼盒,一看就是要送礼的,周时御好奇问道:这个是买给同事的?
朱依依否认:买给李昼妈妈的,她喜欢吃这家的点心。
周时御:
望着薛裴紧绷的脸,周时御觉得自己似乎又问错话了。
这顿饭吃得提心吊胆,周时御尴尬得额头都冒出了汗,没想到更提心吊胆的还在后面。
坐在对面的陈宴理,忽然开口问薛裴:你和江珊雯最近怎么样了?
我听说她现在还在法国?
平地一声惊雷,周时御筷子抖了抖。
而薛裴仍在低头饮茶,面不改色回道:是吗,我不太清楚,很久没联系了。
陈宴理不知他们个中的缘由,只陈述事实:她前段时间找我打听过你,说你们在法国那次聊得不太愉快,想知道你最近怎么样。
气氛一时诡异得可怕,周时御如坐针毡,心想,这人还真会问问题,专门挑最不该问的来问。这一刻,他宁愿自己在那个无聊的论坛上发呆,都不想在这里饱受折磨。
陈宴理话音落下后,周时御神情紧张地望向朱依依,发现她好像根本没在听,脸上连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
没一会,她手机响了,她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出门,是主办方打过来的电话,问她明天什么时候能到场。
接完电话回来后,朱依依和陈宴理沟通了刚才电话里的内容,说明天九点钟,御福广场有活动,需要提前半个小时到。
薛裴的声音突兀地插入:你们公司有合作?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朱依依疑惑地望向他:有什么必要一定要告诉你吗?
这话一出,连陈宴理也是一愣,朱依依向来与人和善,还是第一次见她出现这样强烈的情绪。
陈宴理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朱依依和薛裴,联想起多年前在那家日料店里两人亲昵如兄妹,现在面对面坐着却像是陌生人一般。
这顿饭结束后,周时御开车送薛裴回酒店。
刚才的情形让周时御对这件事有了新的认知,虽然他不知道两人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从前那个每周往他们学校跑、围着薛裴转的朱依依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现在看到的是朱依依对薛裴的冷淡,但是那漫长的十年,她炽热又长久的单恋,为薛裴的付出了多少,这些只有朱依依本人才知道。
连他都觉得薛裴不该再与朱依依纠缠,就让朱依依过她想要的平淡幸福的日子,薛裴现在不过是无法适应突然的情感剥离,或许在某一天,他就会释然今日的种种。
再者,以薛裴的条件,自然不会缺人示好。这件事有很多解法,薛裴选择了最偏激的一种。
说句不该说的,连我都看出来了,朱依依眼里现在是真的没有你了。你说她文文静静的一个女孩,对你这么恶语相向,代表了什么你还不清楚吗?要不是真的厌恶你,她不会做到这个份上。
华灯初上,窗外霓虹灯闪烁,倒映入眼眸,给那双盛满忧郁的眼睛染上了些许的温暖。
薛裴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我现在每天醒来,都在想如果一睁开眼,我能回到十年前就好了,如果那一天,我能正视对她的感情,如果那一天,我收下了那封情书,你说,我和她的结局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或许,现在我们已经组建了家庭,晚上回到家,她会给我留一盏灯
周时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既然朱依依决定和李昼结婚,她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不认为她会突然放弃李昼,和你在一起,你想这些太不现实了。
车厢内安静了一阵,薛裴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变得有些阴鸷:所以,我和李昼之间,总有人要出局。
不过,出局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是我。
翌日,因为有公事在身,朱依依一大早就醒了。
简单洗漱完,她下楼吃早餐。
餐盘刚在桌面放下,朱依依拿出纸巾擦了擦座椅,就在她低头的这几秒,有人在她对面坐下。
抬头,见是他,朱依依没搭理,低头喝粥。
我昨天晚上搬过来了。薛裴后半句说得语气很轻,竟听出了小心翼翼的口吻,你今天几点下班,这边有个水族馆,我记得你以前毕业旅行不是有个愿望是想去水族馆看表演吗?
朱依依头也没抬,说:现在不想看了。
为什么?
迟到的愿望,就算现在实现了,也不会是当时的心情了。
显然,朱依依话里有话。
就这么安静了一阵,薛裴再次开口,有几分诚恳: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很多事情我都欠缺考虑,给你造成了困扰。
你是在为哪一件事道歉?朱依依望向眼前这个让她感到熟悉又陌生的人,是指订婚时突然闯进来胡言乱语,还是指在同学聚会上让我难堪,抑或是那天在你和初恋女友亲吻的树下,说那些意味不明的话?
薛裴喉咙一窒,艰难地说:每一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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