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家长聊得旁若无人,而作为话题主角的朱依依头几乎低到了碗里,面前那碗白米饭几乎被她戳出了个洞。
她就知道这顿饭她不该过来的,简直是度秒如年,如坐针毡。
对了,既然是高中同学,那薛裴应该也认识吧,吴秀珍向薛裴望了过去,那孩子你觉得咋样,以前学习成绩还成吗?
薛裴停住了筷,淡淡开口:一般。
一般啊吴秀珍有些失望,不过我是听说那孩子现在的工作不怎么样,不是在事业单位里的,始终不稳妥。
朱依依反驳道:李昼高考也考了500多的,你拿这问题问高考状元,他眼里谁不是一般。
薛裴喉结动了动,扭过头看向朱依依:他的成绩,你倒是记得清楚。
朱依依没接他的话。
许是气氛到了,薛阿姨也感慨了句:我们薛裴现在还单着呢,你看依依现在都有着落了,你也别老是忙着工作,是该考虑考虑人生大事了。
薛裴应了声:嗯,我知道。
朱依依蹙起眉头,疑惑,薛裴和江珊雯不是正谈着吗,怎么没告诉家里?
不过餐桌上她也没多嘴,毕竟这事儿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饭后,朱依依和朱远庭被吴秀珍打发去洗碗。
其实薛裴家里有洗碗机,家具一应俱全,但吴秀珍总觉得来别人家里吃了饭,总得干点活,所以这任务就落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朱依依已经提前在厨房就位,衣袖都撩起了半截,可朱远庭却还在那磨磨蹭蹭的,他刚才说给薛裴准备了礼物要拿给他。可这十分钟都过去了,人还没回来。
对外人比对自己亲姐还好,朱依依在嘴里嘟囔着。
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朱依依没回头,以为是朱远庭,便喊道:终于舍得回来了?快过来帮我系一下围裙,我手上沾了洗洁精。
没听到应答,不过脚步声倒是越来越近,朱依依继续低头洗碗,并未察觉到异常。
说实话,你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朱依依一边洗碗一边说话,朱远庭,我跟你说,明天我走的时候,你要是没有给我准备礼物,你就死定了!对外人那么亲近,对你姐就恨不得装不认识是吧,你干脆直接认薛裴当你亲哥算了,胳膊往外拐的叛徒。
有人轻笑了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分外撩人。
下一秒,他走近,那股熟悉的木质香水味环绕鼻尖,朱依依才意识到身后的人是谁,猛地转过身。
低头。
薛裴低沉的声音擦过耳边,两人的距离只有不到一公分。
朱依依愣了愣,她没有任何动作,可薛裴长得比她高得多,不等她低头,粉白相间的小熊围裙已经挂在她身上。
我自己来吧。朱依依喉咙有些干涩,不太自在。
别动。
靠近,双手环过她腰间,薛裴低头帮她系上围裙的细绳,中途难免有些许肢体触碰,朱依依更是一动都不敢动,水龙头的水还在哗啦啦地流着,气压好像越来越低。
两人靠得如此近,薛裴甚至能看到朱依依耳后那颗小痣,藏在凌乱的碎发间,他喉结动了动。
还没好吗?
薛裴的呼吸打在她耳后,她浑身都有些颤栗。
薛裴咳嗽了声,松开手。
好了。
气氛太过诡异,朱依依连忙找话题:朱远庭呢,又跑哪去了?不是说送完礼物就过来洗碗吗?
他去做功课了,我来替他。
说着,薛裴接过朱依依手里的碗,站到另一个洗碗池旁,他今天穿得正式,白衬衫领口敞开两粒纽扣,隐约能看见精致的锁骨线条。他一看就不常干家务活,连衬衫的袖子都没有挽起来,溅湿了不少。
你怎么不来替我?就知道惯着他。
朱依依没话找话,她发现她已经不习惯跟薛裴呆在同一个空间里了。
薛裴又是一笑,问出的话却有些突兀:你和李昼怎么样了?
才聊了几天,能怎么样。朱依依用洗碗布搓着碗,也就有空的时候聊聊,不过他人挺好的。
有多好?
朱依依想了想:讲礼貌,爱干净,不抽烟,不酗酒
薛裴扯了扯嘴角,似乎是不太赞同。
不抽烟也算优点?
当然算。
你以前没跟我提过你不喜欢别人抽烟。
我也没必要事事都告诉你。朱依依小声说道。
就这么安静了好一阵,朱依依也懒得说话,便任由气氛沉默着。
薛裴忽然突兀地问了句:你喜欢他?
朱依依手里动作一顿,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以前李昼在她眼里就只是个普通的男同学,见面最多就打声招呼,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更多的交流了,以至于直到现在,她还没能适应从男同学到相亲对象的身份转变,但总归是不反感的。
对她来说,李昼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她这辈子一定要找个人结婚完成任务的话,李昼大概会是个好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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