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对话里的信息太多,也十分敏感,令年轻正直的警察听得脸色铁青。
他不知道这个电话是怎么拨通的,电话那边的两人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如果这事属实,一定是个大案子。
半个小时后,整个警局都动起来。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有经验的退休老警察都被请了回来,录音被反复分析。
“三年前,我们抓到一个叫狡兔的人贩子,来不及审讯他就自杀了。狡兔,猪哥,猴子……这是个冠以十二生肖之名的人贩子组织么?”
老警察的神色难看,“咱们省有记录的妇女和儿童拐卖案有五六百起成了悬案,没记录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十二生肖人贩子集团在好几个省的拐卖案里都有他们的影子。”
他看向年轻的小警察,“正东啊,如果这次的事是真的,你立下大功了。”
“咱们省东部的人说话就是这个口音,查一下叫张大顺的人……”
“他们中午吃的是‘和顺’的烧鸭,叫‘和顺’的店在咱们省有五家,按报警的范围分析,应该是最靠近城东之家。”
“那他们最可能的藏身之处是城东的烂尾楼……”
蛇哥是个很警觉的人,干他们这行的,不警觉不行。
他的谨慎和警觉让他能多次逃过警方的搜查,是以他一眼就看出停在路边的面包车很不对劲的。
像他这种活得小心谨慎的人,早就记下自己活动范围内所有警察公有或私有车子的车牌,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警察工资就那么点儿,能买得起车的没几个。
蛇哥面不改色地从面包车旁边经过,还有闲情逸致的买了两瓶啤酒,又买了包烟,然后和老板吹起牛。
借着小卖铺玻璃的反光,他看到回到面包车的两人的模样。
啧,果然是条子,他记下的警察相片里有这两人。
蛇哥拿出手机,线人已经回复,告诉他,他的队伍里居然有人报警!
报警的人很快就查明白了,竟然是猪哥。
猪哥生得又胖又壮,但在跟着蛇哥而来的黑壮大汉牛叔手里,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年终待宰的黑皮年猪,怎么挣扎都挡不住捅过来的杀猪刀。
“蛇哥蛇哥!”猪哥惨叫连连,“我不会背叛你的!我怎么可能报警?我干的坏事不少,就算自首都是枪毙的命……别打了,别打了。”
长着老实人嘴脸的中年汉子牛叔面上依旧挂着憨憨的笑容,左手一拳头打在猪哥肥硕的肚皮上,右腿一脚踹过去,将他踹到墙根。
“蛇哥,不能打了,再打就死了。”
牛叔抖了抖手上的血渍,嘴里说着,脸上憨憨的笑容依旧,怎么看都是一个老实的农民,却看得猴子和矮胖的中年女人打了个激灵。
他们曾见过牛叔一刀子将人捅死时的模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怕人死得不够彻底,那红刀子反复的捅进受害人的肚子,还特意转刀搅动肠子。
那时他也是这般憨憨地笑着,仿佛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鸡,浑身都是老百姓特有的朴实憨厚。
蛇哥示意牛叔停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不疾不徐的点燃。
他冷冷地道:“说吧,你是不是条子的卧底?或者说你啥时候良心发现,决定弃恶从善了?”
蛇哥生得瘦小,三角眼,尖下巴,说话声音暗哑,中气不足似的,那双三角眼冷冰冰地盯着人看时,像极了躲在暗处里的毒蛇。
猪哥吐出两颗带血的门牙,稍稍挣扎,背上的大脚毫不客气的踩下来。
蛇哥吐着烟圈,三角眼看猪哥的眼神仿佛在看死人。
“蛇哥蛇哥,我究竟干啥了?”猪哥只觉得内脏都要被打碎,他吐了口血沫子,不敢露出丝毫怨恨,“最近卖的两脚羊我没碰过啊,都是原装货呢……”
“你的手机两个小时前报警了。”蛇哥蹲在他面前,朝猪哥的脸吐了个烟圈,“说!这是咋回事?”
猪哥一脸茫然:“报警?谁报警了?!我和猴子一直待在一起,我要是报警,猴子肯定知道。”
猴子忙不迭的点头:“蛇哥,猪哥确实一直和我在一块儿,没有报警的机会,再说了,他也没这个动机啊。”
这时,就见牛叔拿出一个手机。
猪哥疑惑地看着牛叔手里的手机,那是他的手机,被打之前,牛叔先将手机拿走了。
牛叔操作一会儿,说道:“蛇哥,没有报警的痕迹,不知道通话记录是不是被删除了。”他不太擅长手机,这玩意太贵,他有这个钱宁可存着,需要用就找猪哥他们借。
猴子小声地说:“老大,想查通话记录得去营业厅……或者问小鸡,年轻人比较懂这些。”
蛇哥却仍是不相信,他冷冷地盯着猪哥,“肥猪,你想想谁有机会拿到你的手机?”
高大黝黑的牛叔将猪哥的手机递给蛇哥,顺便将猪哥扶起来,他拍拍猪哥的大肚腩,脸上的笑容依旧憨厚,仿佛做错事的老百姓,带着无措和歉意:“老猪,我下手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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