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帝倒是没有生气,他只是笑了笑,伸出手让对方把脉。
他并不像民间那些没见识的百姓般,坚定认为无子就是女人的错,再者,强壮如威远将军还不是身体有毛病,他体格还不如威远将军呢。
仿佛看不到帝后的紧张,江河语气淡然,“皇上,您的情况与威远将军不同。您这是中毒了,大概十年前中的毒。”
皇帝的面色瞬间沉下来。
十年前正是最乱的时候,他的几个兄弟为了皇位互相残杀,他一点都不奇怪自己会中毒,大概他无子也是自己能上位的原因。
“大师,这毒除了无子外,还有其他影响吗?”皇后急切地问。
她是个面相柔和清丽的女人,长年多思的后宫生活,让二十多岁的她眼角已经出现细细的纹路,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
皇帝握住皇后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
从两人的互动中能看得出来,帝后感情不错,皇帝不是只看重美色的人。
江河看他们一眼,说道:“别的也没甚影响,就是会短寿。”
闻言,皇后心乱如麻,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大师既然知道毒药的作用,肯定也能解吧?”
皇帝倒是没那么着急,如果不能治,这和尚的神色肯定不会如此平静。
对于一个皇帝而言,无子是奇耻大辱,这和尚会面临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要么是死,要么是离开,永远离开大庆。
仿佛看出皇帝在想什么,江河清幽宁静的眼睛望着他。
那一瞬间,皇帝只觉得如坠冰雪中,刹那间心坎间所有的隐晦心思全消失。
这个和尚肯定不是平凡之辈!他可能杀不死——不,不能杀,杀死的代价会大到他付不起。
冥冥中的预感让皇帝态度很快便带上几分敬重。
“大师,朕的毒能否解?”皇帝沉声问。
江河收回视线,悠悠地道:“放心,能解。”
有了江河这话,帝后开始了每天喝苦药汁。
“皇上,娘娘,喝药了。”平安将玄济大师开的药亲自煎好,没假他人之手,煎好后也由他亲自送过来。
这期间,药一直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没有错开过一眼。
皇帝和皇后端起药,眼睛眨都不眨一口闷掉苦药汁。
“这药虽然苦,但喝了后,臣妾总觉得精神好多了。”
已经二十好几的皇后摸着自己光滑的眼角,那些总是让她心烦的纹路竟然消失了,最近看镜子时,她都有些恍惚,好像看到十年前的自己。
“玄济大师确实。”皇帝捻了个蜜饯递给妻子,然后自己也吃了一个,“他身边的鹦鹉精预言京城会下大雪,大师还算出城西贫民居住的地方会塌……朕让五城兵马司的人去检查,果然很危险。”
皇后不禁笑道:“鹦鹉应该不会预知,臣妾听说动物五感较强,会比人提前感知自然的灾难。”
前几日,京城确实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每年冬天时,京城都会下雪,皇帝当时不以为意,但玄济大师能算出城西那片房子会塌就不一样了,如果不重视,届时得死多少人。
“朕让五城兵马司的人帮忙清扫雪,想来大雪压塌房子的事不会出现。”
皇后若有所思,作为皇帝的发妻,与他结缡于微末,皇后的政治眼光并不差,皇帝平日也喜欢与她商量政事。
大庆朝也没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说法。
“皇上仁慈。”皇后温柔地看着他,“臣妾觉得皇后的份例还是奢侈了点,不如省下三成为贫民买炭火……宫中还有些旧冬衣,臣妾号召大家将之捐出来。”
皇帝眼里不觉带上笑意,这就是他将皇后拉过来,让大师帮忙调理身体的原因。
即使皇后的年纪和身体都不是孕育孩子的最佳选择,但他还是希望中宫有子,将来的太子是出自中宫。
不说多年夫妻之间的相濡与沫,单是风鸣那臭小子,若不是他的亲外甥,他还真不一定会用心保护。
“捐旧衣一事就交给阿枝了。”皇帝亲密地唤着皇后的小名,“让大师诊治你的身体是朕的决定,若是后宫有人烦你,就推到朕的头上。”
如果皇后怀上孩子,后宫的妃子定会蠢蠢欲动,届时皇后又得烦心。
皇后的神色不变,她早预料到这种情况。
一旦她怀上孩子,即使后宫不闹,那些妃子背后的势力也会闹,没人能抗拒得了一个皇子亲戚的诱惑。
这时,皇帝突然道:“玄济大师还算出济安县有铁矿,连尚县有银矿……”
皇后不禁睁大眼睛,这种事也能算的?
“济安城离京城骑马只需两日,朕让人去看了,从山上的石头判断,确实有个铁矿。”皇帝握住皇后的手,“朕查过玄济大师的底细,他乃清远侯江齐明前妻所生的嫡子,发妻过世后便遁入空门。”
“清远侯江齐明?玄济大师竟然是出身世家?”
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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