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昊力!”巴兴修提声喊人,“让守卫多排查几?遍。”
“是。放心,今天晚上侍卫十二?人一队,每个时辰都?有四?队侍卫在山上巡逻,交接的时候也四?队错开,绝对?不会有疏漏。”莘昊力笑着?打包票。
巴兴修点点头,又阴沉着?脸色叹了口气。
他确实恨谢观的父亲,也确实的对?向中原人俯首称臣十分不满。可?是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子民考虑,知道如今不可?以和中原皇帝交恶。中原皇帝此行,万万不能出半点纰漏,否则极易被当成起兵的借口。
巴兴修一想到谢观这?次过来率领的十万铁蹄,心有余悸嘴角一抽一抽。
巴兴修站起身,从侍者手里拿来两杯酒,朝谢观走过去。
“陛下远道而?来,巴兴修敬陛下。”
魏学海麻利地替谢观接了酒,又向小鞋子使眼色,小鞋子立刻取出事先备好的试毒银针。
巴兴修只能当看不见。
谢观却阻了小鞋子试毒,直接伸手接过酒樽一饮而?尽。
巴兴修哈哈大笑了两声,道:“陛下胆识过人!”
谢观饮了酒,未将酒樽递给魏学海伸过来的手。他垂眼看着?手里的酒樽,说:“鸿麦酒?”
“是。鸿麦酒是我们这?里最烈的酒,也是我最喜欢的酒。”巴兴修问,“陛下可?喜欢?”
谢观将漫不经心地说:“孤这?一生尝的第一口酒,就是鸿麦酒。”
巴兴修听出一丝不对?劲来,心里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谢观掀起眼皮看他,扯起一侧唇角攀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来,他说:“在孤被抓来洞湘的那一年。”
他略感慨地说:“呵,十几?年了。”
巴兴修脸色变了又变,竟是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接话。谢观当年哪里是尝酒?是被灌酒,是被摁进?了酒缸里灌酒。
沈聆妤偏过脸来,看向谢观。
谢观将空酒樽丢给魏学海,道:“歇了。”
巴兴修立刻勉强挤出一丝笑来,说:“我送陛下去帐。”
“不必了。”谢观起身,推着?沈聆妤的轮椅,往远处的帐篷走去。那里搭好了许多帐篷,可?给帝王准备的帐篷自?然一眼可?辨,不需他人引路。
见帝后进?了帐,随行的中原官员也都?匆匆进?账休息,他们之中不乏文人,走上来这?么?一趟已经要了半条命。
后来洞湘人也进?帐了一部分,而?还有些人仍旧围着?篝火喝酒吃肉畅聊大笑。
谢观推着?沈聆妤进?账,绕到她面前蹲下来,弯腰去解她肩上的披风,一边解一边说:“今天晚上在山上凑合一晚,明天再回去。”
山上有些冷,帐内的保暖可?缺不了,不仅燃着?火盆,还铺着?厚厚的五六褥子,褥子最上面扑了一层虎皮。
谢观将解下来的披风折好搭在一旁的椅背上,把沈聆妤从轮椅里抱起来,放到虎皮褥上。
然后他在沈聆妤身边坐下,顺势直接一趟,抬起一手,手背搭在额头上,闭目小憩。
“冷的话自?己拽一边的被子。”谢观开口,声线懒倦。
沈聆妤轻“嗯”了一声。
紧接着?,谢观便听见了声音活动挪蹭的声音,以为她去拉被子。
可?是片刻后,谢观惊讶地睁开眼睛,望向沈聆妤。
她调整了坐姿,侧坐在谢观腿边,正在给他揉腿。双手摊开探到谢观的小腿下,向上揉捏着?。跳跃的火光映出她专心的眉眼。
“这?力道怎么?样?”沈聆妤问,“会不会有些疼?我这?样揉着?,你是不是睡不着?了?若是不影响你睡觉就好了……”
沈聆妤实在不擅长这?事,这?也是她第一次给别人揉腿。一双纤手笨拙地捏捏揉揉。才揉捏了那么?两下,她就因为不会使力而?手腕酸疼。
谢观凝望着?她笨拙的样子,笑:“没做过?”
“嗯。没有我需要孝顺的长辈。”沈聆妤如实说。
她自?小没了母亲,而?父亲也不值得她孝敬。
谢观安静地凝视着?沈聆妤。
沈聆妤一边给他捏腿,一边柔声说:“都?过去了。”
谢观先琢磨了一下没琢磨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才问:“什么??”
沈聆妤垂下眼帘,想起刚刚谢观和巴兴修说的话。他说他第一次喝酒是被抓来这?里的那一年,被灌了洞湘最烈的鸿麦酒。
可?是如果沈聆妤没有记错的话,谢观四?岁就被抓来洞湘,从此开始了十年的质子生活。
她没有亲眼见过质子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可?史?书上告诉她那代表无数的欺凌。
沈聆妤转过脸来,对?谢观浅浅地笑。她说:“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力度怎么?样。”
“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谢观说。
沈聆妤愕然,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使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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