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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窗关着。室内味道很古怪。
あなた,
坐在卧室床边,握住纱布包裹的大手,隔墙的距离,能听见模糊不清的、医师询问状况的声音。
决定了吗?
经过无菌处理的房间散发医用消毒水的味道,与血液腥气结合,仿佛冷热交替的水,互相渗透交融、融化成奇妙而冷感的冰凉气息。
铃奈。
青井公悟郎地打断妻子入神的游离思绪,捏紧掌心柔滑的手指,耐心地重复,你已经决定了吗?
方才亲口说出「对不起,我喜欢上秋翔了」的妻子,眼睫颤动着、终于从入神的状态挣脱。
垂下金眸水光涟涟,腮边泪珠错落掉下。
对不起。
妻子很轻地说,摇头时泪水滴在手背,温度冰冷蔓延:对不起、悟君。我没办法再和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
哪怕是最简单的音节,如今也发不出口。
为什么。他自然知道为什么。
忽视陪伴、引来危险的是他,缺乏关注、无法保护的也是他,事到如今,哪怕不是始作俑者,他也难辞其咎。青井秋翔说得对,与其怨恨夺人所爱的弟弟,他自己才是最没有资格提出挽回的。
但为什么偏偏是他。
哪怕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崛木孝也好,杉田作也好,甚至哪怕妻子脑筋坏掉患上斯德哥尔摩爱上绑架犯都好,为什么偏偏是他的亲弟弟?
兄弟并不一定是相似的。
即便是一母同胞的狗,毛皮色泽也总有不同,何况他们相差十余岁,无论相貌、性格还是生长环境都截然相悖。弟弟出生那年他已经上高中,相处时间本就寥寥,别说兄弟情,他甚至不记得弟弟是如何长大的,只记得每每见他都要再长高一些,壮实一些,飞快从手掌大小的小婴儿变成俊朗活泼的少年。
然后,自然而然地,变成他的「对照组」。
青井公悟郎很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人。工作时常被敬畏的严肃冷酷到了恋爱场合就是木讷寡言,别说甜言蜜语、他甚至能把普通对话说得无趣至极。尽管妻子性格温和软糯、极少与男性接触,从不认为他性格糟糕,然而、与逐渐成长的弟弟同行的短暂时刻,向来和软的妻子却总会露出明亮温柔的笑容
她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孩子、从他这里夺走的东西还不够多吗?
他感到非常的焦虑。
受宠爱的小孩子是世界上最接近恶魔的存在。
他的弟弟是其中最恶劣的角色。
比兄弟二人关系恶劣更为糟糕的是,他们拥有相似的审美。爱好。甚至喜欢的女人。
是什么时候意识到呢?大概是、从家中自己的东西逐渐消失开始的。
大学毕业后他一直在外面住,只是偶尔回家一趟,因此起初他甚至没发现那些消失的东西并非丢失
「诶?哥问那把唐刀吗?是我拿走了呀。」问起来时,弟弟这样笑着说,「那么好看的东西,不拿来用就可惜了嘛?哥又不回家,孤零零摆在架子上多可怜啊?」
但那原本就是他的东西。
青井公悟郎有些迷茫,但最终还是没有多说。
和弟弟抢东西、说出来会很难看。
「那刀开了刃的。」于是只是低声警告,「你打算用在哪里?」
「只是随便玩玩嘛。」年幼的弟弟说着,弯起轮廓与他相似、形状却柔和得多的眼睛,「我会好好珍惜它的,谢谢哥哥。」
小到糖果,大到刀具。
这样的事,之后又发生过很多次。
青井秋翔确实遵守诺言珍惜了那些东西,直到不久之前,他还亲眼看见弟弟相当精心的保养那把唐刀然而这比它被弄坏还让人不适。
他宁愿看见它们出现在垃圾桶,甚至哪怕被磋磨弄坏,也好过易主之后变得愈发闪亮美丽。
那只会证明他是个一无是处的主人。
那只会证明,他的弟弟比他更加适合拥有他的东西。
拥有他所有心爱之物。
包括他的妻子。
是我比不上他吗?
回过神时、话语已经脱口而出。
是我太忽视你吗?青井公悟郎半是迷茫地问,他对你要更好吗?
不是这样的。妻子声音很轻,握住他的手,慢慢俯身贴在他胸前,长发洒落在雪白绷带,像纸上飞溅的墨。
公悟郎很好啊,我知道的,并不像秋翔说的那样,虽然表面上什么话都不说,其实把我的事看得很重的。我知道的,公悟郎很爱我、只是不善表达,我们能安稳生活这么多年,都是悟君默默交涉支撑的结果。
甚至,那段时间变得繁忙,也不仅因为黑道的原因,还是我家那边态度变得模糊,不得不和那些人周旋的结果。
我很了解他。正因为了解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好像一直在不断错过很多事早点说出来就好了,那些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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