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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地点从陌生的病房换成了旧日的房间。
因为沉香木的味道很独特,怎么想都不会认错况且房间里的装饰一点都没有改动,甚至连小时候从海边捡来贝壳穿成的风铃装饰品都好好挂在墙边。
但是、多了一点别人的生活痕迹。
随手搭在沙发的领带、领结、西服外套,还有桌上的计算机和零碎文件,冷色调的保温杯,放在茶几和床头的相框。
以及最为突出鲜明,此刻正将我抱在怀中的、兄长的体温。
欸。不工作吗?
啊啊、已经晚上了
睡得好沉,呼吸均匀绵长,体温也比清醒时要高。
盯着那身深绿睡衣发呆的时候,小腹传来沉甸甸的坠痛,尽管在痛,却好像隔了一层似的不那么分明。早在海岸边看清长裙被稀释的血液时,我便意识到自己已经流产,然而奇怪的是,时隔不过半天,居然远远没有当时那么痛,甚至连流血都没有。
大概是用了什么药吧。或者是手术?因为杉田会社是靠药业和精密仪器发家,尽管后来开始涉猎别的更赚钱的行业,可一直以来都把新药品研发当做重中之重,这方面有特殊处理方法也正常。
尽管努力想要轻手轻脚离开、然而抱着我的那双手却好像上了锁的牢笼,环在身后根本没办法挣脱,动作稍微一大,对方的呼吸就乱起来。
因为姿势问题,连他的脸都看不见,我只好继续待在兄长怀中,看着睡衣的墨绿色出神。
这两天睡得太多,头脑过于清醒,想睡也睡不着。
虽然、被救了很安心我是不是影响大哥的工作了啊?分明在家、还是已婚生子的状态,却和妹妹睡在一起真的没关系吗?
况且我也结婚了,说起来,悟君那边知道我的事吗?丈夫对我的事一向非常在意,尽管从没想过他能救回我,可那个人对妻子的重视我却再了解不过。
想到一些可能的流言蜚语,以及几乎没交流过的、大哥妻子的感受,我就难以遏制地不安起来。
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坦然破坏别人的家庭。
况且那还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会有「我会破坏嫂子的家庭」这样的认知,本身就是很糟糕的事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发顶的呼吸声变得轻柔起来,不像在沉睡,反倒像有意放轻呼吸,不愿吵醒别人。
被长时间压在身下的胳膊轻轻动了动。
大哥?我小声问,你醒了吗?
嗯。刚睡醒的人怔了怔,铃奈也醒了。
早了一点点。大哥的手不舒服吗?我还是起来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
净水器的位置和原来一样,我挂好床幔,下床接水,感觉身体比想象中恢复得还要好,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来问,要喝水吗?
大哥不知道为什么笑起来:有咖啡吗?
我哪里知道呀?都好久没回来了。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在有些陌生的、自己的房间转了一圈,欸、这个咖啡机
我家有台一模一样的。
是买了两台吗?我嘟嘟囔囔,任劳任怨地启动机器,在嗡嗡的工作声中打开灯。
室内一瞬间亮起来。
大哥坐在我的床上,不适地捏着自己的手臂,似乎被光晃到眼睛,拧着眉毛低垂眼睫,缓了几秒才望过来。
我们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个对视。
我和兄长相貌上其实有些相似。
然而各自母亲的基因中和父亲那边风流轻佻的意味,让眉眼间的相似被模糊化,加上性别的差异,不同之处要更多尽管如此,一起出行的时候,从来没有人误解我们的关系。
看见我们举止亲密,哪怕是不认识的人,也只会发出「啊呀、那对兄妹」这样的窃窃私语。
究竟是为什么呢,我时常觉得很困惑,难道就不能是上流社会很常见的年龄差联姻吗?况且我和大哥年龄相差并不大。
然而莫名地、在暖光灯骤然亮起的刹那,与安静抬起眼睛的兄长对视须臾,我忽然理解了那些不明缘由的私语。
我几乎是被大哥养大的。
有些东西没有办法抹消。
叮叮。
咖啡煮好了。
我们同时错开了视线。
原本以为是深夜,然而打开手机一看,意料之外地、居然才刚刚八点。
我饿了。
一看到时间生理需求就突然出现了。
想吃什么?
唔。甜的。有点味道的东西。
正喝着咖啡、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大哥顿了顿,突然动了动鼠标,开始打字。
我坐在他旁边,喝自己那份加了半杯奶的拿铁,凑过去看:
「流产后能吃甜的吗」
什么啊这是!
可以。大哥若无其事地回答。
还想吃肉。我说。
不能吃太腻的。
辣的呢?
不行。
但我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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