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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产期在冬天,十一月,一年的末尾。
最后一次检查之后、说是随时都有可能发动,跟在我身边的两位护工相当草木皆兵地等着发动,以往夜里睡在房间外护工房的只有一个人,最近两位都在那里等着了,连医师都在院里随时待命。
午夜时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被一阵心悸惊醒了。
房间在建筑高层,落地窗外有透明的半圆阳台,由于白天采光相当不错,阳台上放着配合享受日光浴的藤椅。
今夜月朗星稀。
我躺在藤椅上,沐浴在银亮的梦一样的月色,望着乡郊疗养院外深蓝色的夜幕星空,不由自主地,将掌心贴在了冰凉的玻璃上。
跳下去的话。
耳畔呢喃梦魇似的细语。
我想到有栖修。他死了吗?还是活着呢?他还记得我吗?
我从他面前跳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我被关得太久,已经忘记那时的感觉。
但是、果然我还是想飞出去。
阳台是有窗户的,但出于安全考虑开在腰以上的位置,我于是从藤椅上站起来,走到床边,打开了那扇比阳台上大得多的窗户。
冬天寒冷的空气一瞬间灌进来。
隐隐约约看见结霜的树,雾凇与雪地,被月华铺了满眼洁白晶莹的银霜。
真是对不起它们。
跳下去的话,会变成这座疗养院的噩梦吧,真的很抱歉。
肚子实在很碍事,我慢慢爬上去、站在椅子上,计算着角度
下个瞬间,突然听见一阵风声。
铃奈!!
极度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巨大力道猛地扯下椅子,狼狈而失措地重重跌下去!
椅子打翻在地,发出异常尖锐的摩擦倒地声。
意料之外地,没有跌倒,反而落进相当柔软的床铺,似乎是抓着手臂的人借冲击力后退了几步,角度相当谨慎地把我拖在上头的。
我抬起头看着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丸罔陆气得发狂,狠狠踢了一脚倒地的椅子,噪音异常尖锐,自杀?跳楼?你他妈还想干什么?!
巨大喧哗声惊醒了睡在门外的护工女士。
立山进来时,刚好看见长相精致凶狠的年轻男人用力踢开凳子,按住即将临盆的夫人的画面。
那摇摇欲坠的肚子让她看得心惊肉跳,隐约看见年轻男人颈后露出的纹身,更是不敢靠前,只好大声喊:别碰她!我已经叫警卫了!
丸罔陆强忍烦躁,冷冰冰地解释,这位夫人是我家送来的,抱歉打扰工作了。我姓丸罔。
立山将信将疑,示意身后的护工桂宫去查:那您可真年轻无论是不是您送来的, 都请您离夫人远一点,不要发出噪音,她快生了、受不得刺激。
丸罔陆顿了顿,还是没放手:不行。她刚刚想跳楼,我得按住她。
立山睁大眼睛,声音都高了八度:跳楼?!夫人、这、这是真的吗?!
入院开始便一言不发的夫人抿着唇,避开了她的视线。
立山忽然想起入院那天这位夫人的惨状那些显然被监禁性侵留下的痕迹,不会是
立山沉默片刻,委婉地说:这是我们的失职,抱歉,然而不知道您清不清楚,夫人精神状态不好、容易对男性产生应激反应现在毕竟时间特殊
年轻男人紧绷着俊秀凶狠的脸,烦躁地啧了一声,像是忍耐到极点一样看了眼那位夫人,才克制地收回手,我知道了。
用的敬语。没想到还挺有礼貌的。
临盆的夫人安静坐在那里,不知为何没有躺回去,一直盯着那男人看。
铃奈?丸罔陆问。
我后悔了。我说。
丸罔陆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什、跳楼的事吗?算了,你知道怕就好痛吗?刚刚跌倒的时候是不是
那个时候,不应该选择陆的。
近一年没张口、语调透着生涩。
没有跳海就好了。
我呢喃着说:要是没遇见陆就好了。
气氛仿佛一瞬间凝滞了。
丸罔陆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拳头攥得嘎吱作响,半晌,低低地吐出一口气。
别惹我生气,铃奈。他倾身抱过来,把脸埋在我的颈窝,几近脆弱地恳求,求你了别再惹我生气。
侧颈晕开濡湿。
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难道是我的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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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助手擅自将我带走,是奉丸罔老先生之命,陆那段时间一直在找我因为实在没有线索,不得不接受继任的安排,后背的图案也是那个时候文上的。
最后找到我的时间,只比跳楼的时间点早一点点。
真奇怪,为什么巧合总是把我推向他呢?好像有双手在恶意的拨弄,偏要所有人都走向不幸一样。
生产后不久,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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