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哪来不透风的墙?柳家媳妇一面和她说起闲话,“姑娘家里出大事了,听没听见?”
妙真微微笑?着,有些?冷淡的意味,“这?并?不是我家,是我姑妈家。”
柳家媳妇笑?着点两下头,“要不是也不敢对姑娘说这?些?闲话。要换二奶奶,我还?怕她听见了面子上过不去,要怪我瞎说。这?事情出得急,恐怕这?府上还?未必知道。”
妙真因?笑?,“嫂子说的什么事情啊?”
她把脑袋向?前凑了凑,“方才我从大齐街上过来,看见你们家大奶奶给几个衙门的差官押着正?往衙门里去,连寇大爷也跟着呢。说是你们大奶奶在?四方客栈偷汉子,给寇大爷领着衙门的人?堵在?那里,要拿两个人?去见官。”
妙真脸上一片骇然,都知道杜鹃在?外?与人?私通,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寇渊从不多问,怎么今日想起来去抓奸?也并?没有听见有人?议论。
她心里虽然奇怪,也不知道人?家两口子的底细,便也不怪,只发了下窘,“嫂子别是看错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家里一点没听见。”
“我能看错?我到你们家多少回了,大爷大奶奶我都认得,只是那奸夫面生,不是这?府上的人?。你们大奶奶那张嘴也真是,一路去一路嚷,好像是要认真给大爷难堪。我听喊,好像那奸夫姓良。你们这?府上的人?我多半都认得,没有个姓良的,不知是哪里的人?。”
听得妙真打了个冷颤,一下把精神全?副提起来,“姓良,叫什么?”
“听你们大奶奶口里好像是喊他‘良恭’,到底良公良母的也不知道,不过那个人?也怪,押在?路上,一句话不说,连冤枉也不喊一声,都是你们大奶奶在?喊。”
妙真手一乱,拨倒了胳膊肘旁边的茶盅。柳家媳妇忙起身收拾,窥了会她的面色,“姑娘怎的出了这?些?汗?别是中暑了。”
妙真只管发怔,柳家媳妇喊她两声喊不答应,不知道为什么事,只好告辞出去了。
她独自坐着,脑子里先?是一片混乱,后来渐渐抽丝剥茧,有了点头绪,便抓着那头绪整理起来。宅子里头还?是风平浪静的,外?头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事。良恭又是几时到湖州来的?怎么他和杜鹃生出这?些?瓜葛,府里竟然没一个人?来告诉她?
她像个死人?,对外?头的事情一点不知道。良恭到湖州一定是来找她的,没道理不先?找到寇家来。他也许一早就来过,是这?阖家上下故意向?她隐瞒,还?不是为了她和传星的亲事。恐怕就是为了这?桩亲事,才有意把良恭和杜鹃瓜葛到一起。要说他们两个私通,打死她她也不能信,这?两个原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
她咬紧了发颤的牙关,自己左拼右凑的,猜出个大概来。这?会不能去闹,既然寇家有意将她瞒住,谁知道她闹起来,又多生多少事端?他们给良恭扣下这?罪名,想必是早就筹算好的,押着人?去公堂,还?有得说?早就将衙门打点好了。这?列事情她经得还?少了么?
她揿了揿了胸口,走到廊下去问小丫头,“花信还?没回来?”
廊下两个小丫头马上站起来,后头个推前头个,前头个就说:“二奶奶叫她去看看给姑娘打点的那些?东西。”
妙真急着要和花信商议,便摧她去叫,“你去把她喊回来,就说我这?里有急事。”
不想那丫头支支吾吾地俄延,“用不着去叫她,她大约一会就回来了。”
这?两个丫头不过十几岁,说谎也说不好,自己先?急出一脸汗。妙真看出些?端倪,走近了问:“到底是谁把你们花信姐姐叫去了?真是鹿瑛?”
两个丫头听她这?样问,当她知道了,愈发吓得啻啻磕磕的,“是,是二奶奶院里的丫头。”
妙真心窍一动,没再多问,又踅进屋里去坐着,把一颗心慌乱的心紧紧揿住,仔仔细细地从头去想。良恭到了湖州一定是着急着打听她的下落,寇家只要骗他她不在?这?里,哄他走就好了,又何必多余惹官司?可能是骗了他他不信,所以?才要把他和杜鹃扯到一起,做个罪名。可他一向?是个谨慎机灵人?,谁能轻易把他和杜鹃哄骗到一处去?不论什么他都对人?留存着怀疑,只有花信的话,他也许还?能信。
她想到这?里来,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太阳光移到身上来了,照得思绪好几回恍惚,脑子里忽然听见花信冷静地说:“你还?要杀良恭,把剪子扎进他心口里,流了好多血。”
可她自己却怎么都想不起当初说过要离开的良恭的话,是到了湖州来,一切都凭花信在?说,她想她说得有理,才慢慢觉得的确不应当再拖累着良恭。她忽然毛骨悚然,这?一段如同做了个恍惚的梦,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一日过半,下晌听见花信回来。妙真忙走到窗外?去看,见花信从对面廊往东面走了过来。远远瞧去,她半边脸上出了层密密的汗珠,粘在?细细的绒毛上,半边嘴角若有似无?地向?上翘着,仿佛自唇角上开出来一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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