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回避了工作的问题,秦镌意识到不对劲,“怎么了?不是说自己还要给学生补课?”
说到补课,一直被姜杊压抑的委屈就跟开了水龙头一样泛滥起来,她吸了吸鼻子,“他们几个没来。”
那声音浅浅的,被压的低低地,小声地被说出口,但秦镌却听得难受起来。
真想抱抱她啊。
“没事,这个世界上总是需要一些文盲的。”秦镌说。
二十九只猫
姜杊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跟秦镌大吐苦水。
“之前你们老师还说三中的学生质量好,哼,我看也不过如此。”
“实验班的学生是又乖又听话,一到平行班就开始层次不齐,尤其是我这个班,——你知道我手上这个班的成绩吗?”
“常年全年级吊车尾哦,语文成绩还是出了名的差哦。”
“我都有点阴谋论了,反正是新来的老师,反正是这么差的学生,还不好管,别的老师都不想带,干脆让那个新来的带算了,到时候带不好再去扣她钱扣她年终奖,闹大了怎么跟家长交待?反正是实习生嘛。”
秦镌没法否认,作为公司老板,这的确是上位者常有的思维。
莫名被讽刺一番的秦老板轻咳两声,为自己的母校说话:“其实还算公平的,只分给了你一个班不是吗?学校考虑的还是很周全的。”
“也就这个比较周全了,哼。”
沉默半晌。
“其实,我有点害怕……”姜杊说着,手指揪着衣角,“你知道吗,我跟我们宿舍一个女生一直合不来,吵了整整三年。”
“万一我跟这个班也是这样八字相冲呢?我现在坚信的确有些东西就是不合适的。”
“就像我跟孙甜,我们两人其实人都不错,但是就是性格有点相像,比较固执自我,同住一个寝室下总会有点矛盾,但自从一开始我们不愿意给对方台阶下后就变得没法收拾了……”
其实多少次姜杊都想过,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偏偏她的朋友就这么少,为什么孙甜会比她更受欢迎朋友更多?是不是一开始就是她错了,是她爱面子小心眼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渐渐的到了工作中,她帮着欧阳老师和郑老师带的几个班级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十一班,她对不喜欢的事物是带着严重的偏见的,但是作为老师的她肩上又有教书育人的责任,她不能像对待孙甜一样去跟自己的学生做对抗啊。
这也是最近姜杊工作中最烦恼的一件事。
秦镌听着她说完,想了会儿,才问她:“你想做老师吗?”
姜杊默然。
她明白秦镌为什么这么问。
这只是一份实习,她要是不愿意干辞职就行了。
但其实并不是她随便选了个实习就听妈妈的话到了三中,在她选择这个专业、对自己的未来做规划的时候她的第一选择就是老师,她连自己之后的路都计划好了,大一时开始稳定成绩在前三,积极参加各项活动,成为学生会干部,学校大一不允许报四六级,她是大二大三考的,因为准备充分成绩都是非常好,按照这个成绩据李女士说九月份开学拿到本校的保研资格肯定是没问题的。
她想的是一边读研一边工作,研究喜欢的课题,做自己想做的工作,——虽然这份工作很辛苦,工资很低。
“嗯,想的。”
“每个班级的学生都不太一样,我没有当老师的经验,但是做学生十几年,还算是经验丰富,”秦镌说,“一位老师是否尽职,或许一些幼稚的小孩不太能明白,但等他们过了二十岁就会开始懂了,现在大部分孩子都早熟,没有我们当年那么幼稚了,所以他们其实都懂的。”
“教书育人不是三年的事情,对你来说是一辈子的事业,不是短时间能看到成效的,不要着急。”
秦镌声音低沉温柔,带着深深的笃定,姜杊很快就平静下来。
“再说了,铁打的老师流水的学生,这一届养废了下一届再来,不用那么在意。”他笑道。
“我才不,”公交到了,姜杊带好包上车,“我每一届学生都会很优秀的!”
“嗯,我信。”
他比她语气还正经,弄的姜杊都不
好意思了。
“你感冒吃药了吗?”这个点公交上空位置很多,姜杊挑了个靠窗的坐下,靠着椅背,酸疼的腿得以放松。
“嗯,吃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明后天吧,这边事情应该马上就结束了。”
“哎,我发现做老板也挺累的,要经常这么出差。”姜杊感慨。
“嗯。”
他声音更低沉了,姜杊看了看时间发现不早了,提醒他早点睡觉,说了晚安挂断电话。
夜里的公交车格外安静,没有白天的吵闹的声音,一下子静谧下来,道路两旁的路灯和樟树不断后退,车内空调开的很足,下车的时候姜杊被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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