厍听露扯扯嘴角,没有应答。
安瀞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数圈,才勉强找了个由头和她搭话,“昨天那道数学题好难呀,我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你看我的黑眼圈,和被人打过一样。”
厍听露闻言抬眼看她,握住她的手轻捏了一下,“是有点重,待会儿早读睡一会儿,我帮你看着。”
安瀞哑然,内心顿时柔软一片。
伊子璇拎着一大袋早饭,几乎把食堂所有的品种都买来了,堆在桌上积成了一座小山。
胥淮西惊叹,“我去,伊子璇你中彩票了?”
“一边去!”伊子璇拍开他偷摸想要偷吃的手,讨好似的对厍听露喊道:“听露,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安瀞嘴角抽搐,这也太夸张了,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在讨好吗?
厍听露随便拿了两个包子,低着头小口啃着,安瀞又给她戳了瓶豆浆放在桌上,剩下的给四周同学分了分。
时深也拖着两个黑眼圈,像是一夜没睡好的样子,趴在桌上闭眼休息。
安瀞想问他什么,又不知道该问什么,还是胥淮西看出她的纠结朝她摆手,“别管他,他昨晚一晚上都在玩手机,跟入了魔似的,喊他也不答应。让他眯会儿吧,等下早读他自己会醒的。”
安瀞点点头,又察觉不对脸色一红,干巴巴地解释道:“我……只是想问他吃不吃早饭。”
胥淮西挑眉,“时深从来不吃早饭。”
安瀞抬眸和他对视,尴尬一笑后转回自己座位。
真是尴尬他妈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早读下课是去做操,安瀞看厍听露趴在桌上似乎不太舒服,算着她亲戚这两天应该是要来了,就帮她跟都飞薇请了假,又给她倒了开水泡了红糖。
怕那群人再来找她麻烦,还特地将窗帘的窗户拉了起来,这才和伊子璇下去做早操。
厍听露捂着肚子,毛衣上还贴着安瀞给她贴上的暖宝宝,暖流顺着毛衫一直渗进心里。
她坐直身子,小口啜着红糖水,门外突然传来小声的议论。
甲:“欸,你看那个视频了没?”
乙:“是十班那个女生的视频吗?”
甲:“是的啊,天呐,太恶心了,怎么能骚成那样?”
丙:“听说她父亲就是她克死的,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进的二中。”
甲:“还能怎么进?指不定通过些特殊手段进来的呢?”
乙:“真的假的?”
甲:“你没看她视频里那副任人摆弄的样子吗?哭得跟朵小白花似的,背地里指不定多脏呢!”
窗帘猛地被拉开,厍听露苍白的脸贴在窗边,紧贴的部位泛青,眼神凶狠阴冷,透着森森寒意。站在走廊的几个女生吓得尖叫声四起,手忙脚乱地四处蹿开。
厍听露抓着窗帘的指尖发青,指甲透过厚厚的帘布嵌入肉里,眼神呆滞地望着刚刚几人所站的方向。
那眼里,失去了光。
安瀞拽着伊子璇去了小卖部,给厍听露买了瓶保温箱里捂得正热乎的牛奶,又买了包她爱吃的草莓味水果糖。
小卖部人不少,两人顺着人群慢慢往回走。
“那人是要跳楼吗?”
不知人群里是谁大喊了一声,声音盖过四周窃窃私语的声响。
安瀞的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朝教学楼楼顶望去,厍听露那双洗到发白的黑色帆布鞋挂在墙边。
她的视力极好,能看到厍听露双手撑在边沿,短发被风扬起,她的发尾不是很齐,像是自己在家里随手用剪刀剪的,唇瓣发白面如菜色,目光在人海里找寻着什么。
安瀞赶忙将手中的东西塞进伊子璇怀里,伊子璇也僵在了原地,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接住,玻璃罐子在两人中间落下,碎渣溅起。
此时的安瀞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几乎是推搡着众人的肩膀朝前面奋力挤着,她的下巴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下了冰凉的泪珠。
一只温暖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穿过人群。
安瀞的心脏顺着少年飘逸的碎发漏了两拍,两人步伐凌乱冲在最前,楼下大片议论着拥挤在一块的人群,可他们没有心思细想。
时深几乎是拽着安瀞在爬楼,他的步子很大,一步跨三节,安静完全是在扑着趴在楼梯上,最后是时深一把揽住她的腰冲上楼顶。
两人贴得极近,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天台的风很大,刮在脸上生疼,安瀞站稳身形,朝厍听露缓缓走近。
厍听露听到脚步声朝她望去,嘴角扬起露出甜甜的笑容,“安瀞,你来了。”
安瀞站在离她不远处,时深站在楼梯口没有动,三人形成一个三角形。
“听露,你先下来,我给你买了牛奶和草莓糖,你不是最爱吃草莓味的东西了吗?你下来我带你去吃草莓,现在的草莓可甜了,又大又甜。我亲戚有个草莓大棚,我可以带你进去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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