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瑾玉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泌着密密麻麻的冷汗,嘴里一直在叫疼。
看到她,褚瑾玉满脸恨意地叫道:“二姐,你一定要给我报仇!陆子文那小子一定是故意的,他故意砸断我的腿,我要弄死他!一定要弄死他!”
褚惜玉的目光落到他的腿上,发现那条腿居然是歪的。
大夫已经过来看过,为他包扎了伤口,但因这腿伤得太严重,大夫的医术只是寻常,不是宫里那些厉害的太医,没办法帮他正骨。
褚惜玉又气又恨,拍了他一下,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出去喝花酒?你这腿去年就被人打断过一次,今年又断,你不想要了?”
褚瑾玉也很急,痛得冷汗涔涔,直叫道:“二姐,你一定要请宫里的太医给我治腿,我不想当瘸子!”
褚惜玉到底没办法看着唯一的兄弟变成瘸子,只能道:“我尽力罢。”
这话说得很虚。
她心里其实也明白,寻常人是请不动太医的,只能以荣亲王府的名帖去请,但荣亲王府绝对不会为她兄弟请太医。
褚瑾玉见她答应,总算放心,一脸期盼地问:“二姐,怎么样,你去见那女人了吗?她答应救爹娘吗?”
他嘴里的女人是褚映玉。
从小到大,他就不爱叫褚映玉“长姐”,至于为何不爱,或许是察觉到父母对褚映玉的微妙态度,连带着他也从不将她当成长姐敬重,视她如无物。
是以直到现在,他还没能纠正以前的观念。
自从褚映玉被赐婚七皇子、出嫁、册封王妃,褚瑾玉就没怎么和她见过。
主要是孟芙有意将儿子与褚映玉隔开,省得儿子莽撞,和褚映玉正面衝突,到时候吃亏的绝对不是褚映玉。
孟芙此举是为了保护儿子,却没想到也害了他。
这让褚瑾玉现在提起褚映玉时,仍有一种居高临下、理所当然的心态,觉得她还是以前那个被自己欺负也不敢反抗的可怜虫。
也理所当然地觉得,她必须要去救他们爹娘。
褚惜玉坐在床前,失魂落魄地说:“我没见到她……”
回想先前他们被雍王毫不留情地命人丢出王府时,他看她的目光甚至冷得没有一丝温情,她就害怕得发抖。
以前两人尚有婚约时,她埋怨七皇子冷情冷心,不会说句软和话讨好姑娘,看着就不是个好夫婿人选,若自己将来嫁了他,肯定过得不如意,比死了还难受。
然而现在她才明白,原来雍王并非对所有人都冷情冷心,他唯一的软和和温情隻给了他的妻子,那般冷情的男子,也可以如此用心地宠爱一个女人。
原本她也是可以成为他的妻子的,也可以被他呵护宠爱着的。
是她当初愚蠢地放弃了这个机会,放弃得到他的温情宠爱……
“你怎么没见到她?”褚瑾玉嚷嚷道,“是不是那女人拿乔,不愿意见你?”他满脸戾气,狠狠地捶着被子,“她以为自己成了雍王妃,就可以高枕无忧?也不想想,她这雍王妃是从你手里抢来的,她就是个抢别人婚约的卑鄙小人,还能耐上了?”
褚瑾玉骂了许久,而且越骂越脏,也不知道他一个在侯府长大的公子,去哪里学来这些污七八糟的脏话,听得褚惜玉都有些受不了。
“瑾弟,够了!”她说道,“你少骂几句,太难听了。”
褚瑾玉却道:“那不正适合那女人吗?她就是个天生的烂货、贱人……”
小厮端茶进来,正好听到这话,手抖了下,茶水晃出来,溅到他手背上。
这宅子里伺候的下人也有,不过并不多,和以前在侯府时是完全没法比。只是因为褚瑾玉脾气太差,那些下人都不敢过来伺候,也只有这小厮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还有些情份,倒也愿意过来伺候他。
小厮听他骂雍王妃,头皮发麻,同时也觉得少爷蠢得让他绝望。
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理所当然地觉得,雍王妃必须要帮他们救出长平侯夫妻,否则她就是个烂人。
这是凭什么啊?
少爷的脑壳是不是出生时被夹到了,才能坏成这般?
褚惜玉忍耐地道:“行了,你骂再多也没用。”她伤心地说,“娘害死了长姐的娘亲,爹和外祖父还帮娘偷天换日,窃取长姐娘亲的身份,她恨爹娘和外祖父也是正常的……”
虽然她嘴里口口声声地说“她不能如此不孝”,但那只是为了以德压人,想让长姐顾忌名声,说不定真的愿意宽恕爹娘几分。
其实她心里明白,长姐和爹娘之间的仇恨,这辈子都化解不了。
也不怪她不愿意见自己。
褚惜玉伤心地想着,可她又能怎么办呢?那是她的爹娘,从小就宠着她长大,若是她不想法子救他们,她就没爹娘了。
褚瑾玉恨声道:“她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爹娘养她这么大,是缺了她的吃喝还是缺了她的穿?这不比她那死鬼娘对她要好吗?爹娘对她可是有养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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