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孤鸿子被苏媃带下去,褚映玉脸上的平静破碎,露出茫然之色。
“映玉?”陆玄愔揽住她的肩膀,担忧地看她。
褚映玉迷茫地看他,喃喃地道:“王爷,我虽然早就知道外祖父的话不可信,没想到他话里只怕没多少真的,他在哄骗我……当年的事,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呢?”
天空阴阴沉沉的,到了傍晚时,突然下起雪。
褚映玉抱着一个掐丝珐琅的暖手炉,靠在窗边,望着窗外絮絮而下的雪,此时天昏地暗,让人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
陆玄愔从书房回来,拂去飘落在肩膀上的雪花,看她坐在窗边,这窗并未关严实,时不时有些雪花飘进来。
他走过去,一把将人抱起,远离冷风直灌的窗口。
摸了摸她被寒风吹得冷冰冰的脸蛋,他用一件大氅将她裹紧了一些。
褚映玉回过神,朝他笑,“王爷,我不冷的。”
陆玄愔哪会信她,难免迁怒伺候的下人,一群丫鬟嬷嬷被他凌厉的目光盯得战战兢兢的,差点跪下请罪。
还是褚映玉摆手让她们下去,说道:“王爷,是我想看雪的,不怪她们。”
作主子的不让关窗,下人有什么办法?
褚映玉不是个苛刻的主子,自己犯的错误,没法看着别人因自己受累。
褚映玉见他还绷着脸,转移话题,问他饿不饿,让人传膳。
夫妻俩默默地用了一顿晚膳,等洗漱过后,时间已经差不多,该就寝了。
两人躺在床上,陆玄愔如往常那般将她拥在怀里,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哄着她睡觉。
只是这一晚,褚映玉睡得并不安稳,好几次都在睡梦中惊醒。
每次她惊醒时,陆玄愔也跟着醒过来,又将人好一阵哄,重新哄她入睡。
直到早上起来,她也不知道这一晚做了什么梦,感觉乱七八糟的,精神不免有些萎靡。
褚映玉的神色有些恹恹的,喝了杯酽酽的浓茶,总算振作一些。
没见到陆玄愔,她问道:“王爷出门了?”
“没呢,王爷在书房。”寄春服侍她梳头,一边往关得严实的窗看了一眼,“凌晨开始,这雪越下越大,现在仍是下个不停,外面的雪厚得都到腿肚,这种天气出门太遭罪。”
用过早膳,褚映玉叫来苏媃,询问孤鸿子的安排。
“奴婢将他安排在客院那边,着人盯着呢。”苏媃说道,“柳总管派了两个粗使婆子过去伺候,不过孤道长虽不太习惯,休息得尚可。”
褚映玉道:“我要见他。”
苏媃没有多问,去将孤鸿子叫过来。
褚映玉走出门时,发现天空还在下雪,雪花飘飘洒洒,天地一片苍茫。
寄春给她撑伞,一边叮嘱道:“小姐,小心脚下,这雪天地滑,别摔着了。”
雪虽然下得大,府里的下人时不时会清理正院到大门的路,以免影响到主子们出行。
褚映玉仍是在昨天的偏厅见孤鸿子。
孤鸿子依然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道袍,经过一晚的休整,人看着都容光焕发不少,一看就知道昨就歇息得挺好的。
看来被困在王府对他的影响不算什么。
褚映玉先是让他坐,客气地问:“孤道长昨晚歇息得可好?”
孤鸿子恭敬地行了一礼,方才坐下,谨慎地回答:“多谢王妃关心,贫道歇息得不错。”
有丫鬟端着茶点进来,茶香袅袅,点心是素点,样式精致,看着极为美味。
雍王妃越是客气,孤鸿子就越是提心吊胆。
雍王妃自然没有雍王身上那股浓重到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看着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内宅妇人,年纪也不大,她的容貌秀丽之极,身姿纤弱,气质清雅,又融合了些许温婉柔和,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觉得可憎可怕。
然而只要想到自己这次是如何被人绑到京城的,孤鸿子就心中难定。
褚映玉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昨晚没睡好,她的脑仁一抽抽地疼,精神也不太好。
不过到底沉淀了一个晚上,原本有些空茫无措的情绪压下来,恢復冷静,自然也有心思询问一些事。
“孤道长。”褚映玉问道,“听说你的医术很好?”
孤鸿子谦虚道:“只是略通岐黄之术,偶尔给人看一些风寒腹泄之类的小病,赚些盘缠罢了。”
褚映玉笑了笑,“孤道长未免太过谦虚。我听说你当年给因为难产伤了身子的长平侯夫人治病,当时太医都说,她伤了身子,只怕难再有身孕,却因孤道长帮忙,让她一年后便怀了身了,诞下一对龙胞胎……”
“孤道长,可有此事?”她盯着他,温温柔柔地问。
孤鸿子脸色变了变,艰难地说:“确有此事!不过长平侯夫人虽因难产伤了身子,却也不是不能治,贫道的师父曾经给不少不孕不育的妇人治过类似的病,是以贫道见多了,也知道如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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