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蓉刚病着,他就巴巴地让人去王府送消息,也不知道孟蓉知道心里会如何想。
褚映玉神色平淡地道:“王爷事务繁忙,女儿平时也难得见他一回,今日女儿回来得仓促,并未同他说这事。”
长平侯听罢,心里十分失望,面上也流露出些许。
他还以为,今日女婿会陪女儿一起回来呢,不是听说雍王非常宠爱王妃吗?
褚映玉当作没看到,主动询问:“不知母亲的身子如何?”
“太医来看过,说是要好生将养着。”长平侯含糊地说。
褚映玉挑眉,见他含糊其词的,便知道孟蓉生病只怕不简单,要不然,直接说便是。看来她猜测应该是对的,孟蓉肯定是因为其他事病倒的。
褚映玉和他说了几句话,便要去探望孟蓉。
既然都回来了,做戏肯定要做全。
长平侯不好阻止她去探望生病的妻子,给身边的下人使眼色,让人去正院那边通知一声,他亲自陪着长女过去。
来到正院,褚映玉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苦药味儿,心中了然,看来孟蓉这次病得不轻。
还没进去,便在门口被人拦住。
寻芳一脸愁苦地给两人请安,说道:“王妃,夫人知晓您回来了,不过她病得有些重,怕将病气过给您,让您不用特地进去看她,她知道您的孝心。”
褚映玉挑眉。
她也不稀罕去看孟蓉如何,不过也要做做样子,问道:“母亲的身子如何?”
寻芳拘谨地道:“刚才已经吃过汤药,有些困乏,准备歇下,其他的还好。”
褚映玉又询问几句,做足了孝顺的模样。
寻芳忐忑地应对,十分小心,生怕大小姐坚持要进去,直到侯爷也跟着劝说几句,终于让大小姐打消进去的念头。
“好罢,那我便不打扰母亲歇息。”褚映玉一脸忧心忡忡,“你们要好生伺候母亲,让她的身子尽快恢復,长平侯府可缺不得她。”
长平侯面色有些不自然,嘴里道:“你的孝心你母亲自是知道的。”
寻芳也低眉信目地应下。
待父女俩离开,寻芳抬头,看着被王府众多丫鬟婆子们簇拥着的褚映玉,心里的滋味难言。
犹记得去年秋天,大小姐在安王府落水被抬回来,病了好几天。
那时候她代夫人过去看大小姐,看她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一身病气,身边只有一个忠心的丫鬟照顾着,其他人都当没看到,如同一隻可怜又狼狈的小狗,当时心里还生出几分高高在上的怜悯。
侯府的大小姐又如何?在这府里过得连她一个丫鬟都不如。
她虽是下人,府里却将她当副小姐般地养着,她的穿着打扮有时候比大小姐还要精致体面。
然而现在,再次面对大小姐,她要处处小心谨慎地陪着。
至于自己这个曾经的侯府副小姐,其实也不过是个主子可以随便放弃的下人罢了。-
离开正院,褚映玉对长平侯道:“爹,惜玉的婚期定下了,女儿想去看看她。”
长平侯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去罢,你们是姐妹,身上有斩不断的血缘,将来你们要互相扶持,守望相助,是该多亲香的。”
褚映玉嘴角扯了扯,以前怎么不见他这么对褚惜玉说呢?
来到浣纱院,褚惜玉一脸惊喜地迎出来。
“长姐,你几时回来的?”她欢喜地过来拉着褚映玉,“我还以为要等我出嫁时才能见到你呢。”
褚映玉看她脸上没有阴霾的笑脸,可能是婚事已经定下,人也跟着恢復以往的明媚活泼,格外讨喜。
她说道:“听说母亲生病了,我回来看看。”
闻言,褚惜玉脸上的笑容微敛,眉头皱了起来。
褚映玉坐下后,下人殷勤地端了茶点过来。
她拿着团扇,给自己扇了下。
已是五月中旬,天气变得炎热起来,每一天都热得教人受不住。
褚映玉随意地和她聊了几句,话题一转,说道:“听说母亲为了给你操持婚事,都累病了。”
褚惜玉愕然地看她,似是没想到她这么说。
“才不是!”她很激动地反驳,“分明就是娘被爹气病的!”
褚映玉用团扇半掩着脸,乌黑润泽的杏眸微微瞠大,像是被吓到了,惊呼道:“怎么会?”
褚惜玉一脸愤愤不平,她摆手让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下去,和褚映玉说:“爹他太过分了,居然和一个丫鬟在书房里……”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厌恶、羞耻的神色,“母亲去书房找父亲,亲眼目睹这事,直接气得吐了血……”
这下子,褚映玉脸上的神色是真心实意地震惊了。
从小她就听说,长平侯夫妻有多恩爱,长平侯没有妾侍,所有的子女都是妻子静安郡主所出,多年如一日守着静安郡主一人。
直到她长大,时常听人说,长平侯是对妻子一往情深,多年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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