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他玄色的衣袍,久久驻足,凝视灰暗的天空下那远去的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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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春看到褚映玉时,脸色大变,“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为何小姐身上的衣服都换了?
褚映玉靠着车壁,隻觉得一阵阵冷意袭来,冷得她忍不住将自己缩起来。
“没事……”她喃喃地说,“真的没事。”
是啊,能有什么事呢?她早就有预感,这桩婚事迟早会解除的,孟瑜山这个未婚夫太过遥远,从来不属于她,所以不管他以前如何冷淡她,她其实也没什么感觉。
连血脉至亲的家人都能忽略她、厌恶她,未婚夫冷淡她,不是应该的吗?
马车回到靖国公府的别庄后,褚映玉便让人收拾东西回京。
“小姐……”寄春有些慌,小声地道,“现在时间不早,若是回去,只怕回到府里时,天都黑了……”
而且天气那么冷,外面开始下雪,万一被困在半路怎么办?
寄冬也有些手足无措,不明白几个主子一起去隔壁参加赏梅宴,怎么这会儿只有大小姐回来,却不见二小姐和表公子几人。
而且小姐还要回京……
褚映玉坐在那里,命令她们去收拾,马上回京。
当她冷下脸时,就算心有算计的寄冬也不太敢违背,和寄春一起去收拾东西。
东西收拾好,正要套马车离开,褚惜玉等人回来了。
听说她要回京,褚惜玉和孟月盈,以及孟瑜山都迅速过来。
孟瑜山的脸色仍是苍白得厉害,能看得出来,那药对他身体有影响,他仍在强撑着,特地过来一趟。
“长姐,你这是要离开?”褚惜玉拧着眉说,“开始下雪了,只怕这雪会越来越大,这路不好走。”
孟月盈也难得劝了一句,“要不等明天雪停后再走?”
褚映玉摇头,“不必,我现在就走。”
她没看其他人,而是登上马车。
“映玉表妹!”孟瑜山来到马车前,唤住她,面露涩然,“表妹,这次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褚映玉坐在马车里,将车窗撩起,对站在车外的人说:“瑜表哥,这次的事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
她没有怪他。
然而孟瑜山宁愿她怪自己,好过如此平淡无波的反应。
孟瑜山望着渐渐离去的马车,心口突然空荡荡的,雪落在他身上,落在他的眉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原来她如这雪般,轻轻缓缓地在他心里落下了痕迹。
十岁那年,他被告知,自己突然多了个未婚妻。
因他自幼勤奋好学,一心隻想考取功名,对儿女私情反倒不看重,对多出来的未婚妻亦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这些年,褚映玉这个未婚妻格外安静,从未打扰过他,虽然她偶尔也会送一些自己绣的帕子、荷包和络子给他,但都只是一些小物件,随手放着便是,并未太过上心。
于是渐渐地没有将她放在心上,甚至没有想过那些东西,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送自己,旁人说他对她无情爱,甚至避出京城时,她会不会难过?
可人终究不是事物,也不是路过的风景。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思想,也会伤心难过,自己作为她的未婚夫,有责任保护她、维护她。
孟瑜山明白时,却骤然失去。
这骤然之间,最是伤人。
风雪絮絮而下。
马车里虽然燃了火盆,但只是杯水车薪,车里仍是冷得令人发抖。
褚映玉靠着车壁,闭着眼睛。
门窗紧闭,车内的光线昏暗,寄春和寄冬看不清她的神色,不过仍是能感觉到那种无名的压抑感。
两个丫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能从褚惜玉等人的反应中猜测,今天的赏梅宴肯定发生了什么,这也是她们家小姐坚持要回京的原因。
突然,马车猛地一震,车厢往旁一歪。
马车里的三个姑娘猝不及防中往旁倒去,寄春迅速抱住褚映玉,没让她撞到车壁。
“发生什么事?”寄冬有些恼火地往外问。
车夫的声音传来,“大小姐,车轮被卡住了。”
雪下得大,不过一会儿,路上就铺了一层厚厚的白雪,根本看不清楚路况,马车的车轮正好碾过一个坑,直接陷在那坑里。
马车只能停下来,随行的两名侍卫和车夫一起去抬马车。
然而褚映玉离开得仓促,带的人手并不多,加上车轮陷入的坑很深,又卡得紧,一时间居然抬不起来。
马车里的三个姑娘隻好下车。
寄春撑着伞,为褚映玉挡住落下的雪,焦急地看着侍卫和车夫抬马车。
寄冬提起了一颗心,隻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糟糕透了,跟了一个不受宠的小姐不说,而且她还如此任性,冒着大风雪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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