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灯光太强烈刺激到眼睛,又或许是感应到了连心的存在,周砚思于昏沉中清醒过来。
“连心?”他几日没进食,连语气里的欣喜都有气无力,“你终于来了。”
周砚思想坐起来,手臂却没有力气,撑到一半就又倒回去。他缓了缓,没等到连心扶他,只好再次尝试自己爬起来。
他靠着沙发坐着,仰起头看连心。几日光景,周砚思就消瘦下来,脸颊凹陷,嘴唇g裂,起了胡茬,漂亮多情的桃花眼里布满红血丝,看起来就像变了一个人。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周砚思不舍得挪开目光,哪怕此刻连心的表情很不好。
自从他把自己的小木雕放连心门口,他就在等,倒不是等连心来哄他,他知道连心不会哄他,他只是在等连心一个态度,只要连心敲响他的房门,让他知道连心对他是有一分感情在的,而不是周衍说的那样,他跟他没有区别。
可是他等了好久好久,连心都没有来。
“我当然得来,来看你si没si。”连心蹲下身,“周砚思,你想si吗?”
周砚思呼x1急促,他感受到了,连心很生气。
荒唐,连心笑起来,实在太荒唐了。
她上一辈子一直都在挣扎求生、求自由,周砚思呢,有健康的身t,有富裕的家境,有无限的自由,他却如此磋磨自己,这是侮辱,这是对她的侮辱。
连心一把拽住周砚思的衣襟,将人拖进浴室,取下一张毛巾盖在他脸上,打开花洒,对着他的脸喷。
水很快就浸sh了毛巾,钻入他的鼻腔和咽喉。他呛着难受,呼x1困难,又被连心摁压住双手双腿,只能徒劳挣扎。
“挣扎什么,你不是想si么?”
“我这是帮你,绝食饿si多慢啊,还是这样快点,对不对?”
“连……心,咳咳,咳……放,放开……”
“放开?不能半途而废啊,想si就si彻底一点。”连心把花洒凑得更近些,水流完全打在毛巾上,周砚思呛咳得更厉害,连话都没法说。
本就没多少气力的周砚思很快就无力挣扎,他像一条搁浅的鱼,时不时ch0u搐一下。
连心丢了花洒,揭开毛巾,周砚思立即翻身剧烈咳嗽,他像个破旧的老风箱,呼哧呼哧地喘息。
“连心……”缓过劲来的周砚思,抓住连心的衣摆,仰起头看他。
他脸上sh漉漉的,眼里sh漉漉的,但还是能看出来他在哭。
“我只是,害怕。连心,我好害怕。”
周砚思害怕。
周砚思的妈妈是个追求浪漫的nv人,她跟周盛铭在一起为周盛铭生下周砚思,却拒绝跟周盛铭结婚领证,因为她看得很清楚,自己绝不会是周盛铭的最后一个nv人。
按理,她应该远离周盛铭,但周盛铭长得好有魅力,又会哄人,她很难不喜欢他,所以心甘情愿不要名分跟着他。
大概是她一开始就看得太清楚,感情投入是权衡过的,所以提出分手的是她。
她有了新的ai人,她的ai人si于意外,她抑郁多年,最后用刻刀划破手腕自杀。虽然人被抢救回来,却永远醒不过来,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一年才离开人世。
长达一年的告别实在太漫长了。
这世上他最ai的人、跟他维系最紧密的人一点点离他而去的感觉,痛苦而深刻,周砚思走不出来。
他生病了。分离焦虑症。
他惧怕一切别离,他开始变得冷漠,边界感成了他的保护se,可一旦有人闯进来,他就会不顾一切去掌控她,不准她离开。
可是,他掌控不了连心。
他只能卑微地围绕着她,哪怕这样他也认了,只是连心连一条蜘蛛丝线都不愿意给他,他和连心之间空空如也,他太没有安全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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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好梦。
连心特别不能理解jg神病人,尤其是周砚思这种把感情寄托在别人身上的jg神病人。
不过,连心虽然理解不了周砚思,却能感受到周砚思的恐惧。
无奈,她杀的人实在太多了,除了那些还没反应过来就si在她手里的,其余的都会释放恐惧,她对恐惧太熟悉了。
周砚思是真的在害怕。他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不是出于苦r0u计,而是因为病了。
连心蹲下来,抚0周砚思的脸。
她掌心温热,周砚思像落水受冻的小狗,小心翼翼地蹭她的手心,汲取她的温暖,甚至是小心翼翼地露出欣喜与满足。
如她跟周衍说的,她不是不懂感情,她是太懂了。周砚思对她的感情直接而纯粹,她能感受到,却无法对此做出周砚思想要的回应,因为她一开始就站在高处。
在任何一段感情里,双方失去平等都是致命的,何况连心甚至都还未入局。
周砚思不是周衍,她不该睡他。
做不了柳下惠,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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