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施绵接过时,他俩不仅碰了手,还偷摸对视了一眼,那是一个眼波如水!
一想到他俩以前可能就是这样眉来眼去,只是自己没发现,十三就心底恼火,手里的筷子“笃笃”地捣着,恨不得把碗底捣穿了。
菁娘看不下去了,道:“十三,你今日是怎么了?怪得很。”
十三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
菁娘不惯他的臭脾气,转而去给施绵夹菜,一瞧严梦舟已经在做了,心里头欣慰,想着外面天黑了,就嘱咐道:“十四,待会儿你回去时记得让侍卫多打几盏灯,今晚上没月亮呢。”
严梦舟道:“我今晚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啊,那也行,待会儿我去收拾……”菁娘刚想说待会儿为他收拾房间,忽然想起他与施绵算是成过亲的,在小叠池就已经睡在了一起,话音一下子止住了。
小夫妻两年前就在一个屋里睡过了,现在是继续睡一起,还是分开?
圆桌旁的几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面色各有各的古怪。
就一个十三脑子里在为施绵与严梦舟的事烦躁,真碰上了却意识不到,听菁娘话说一半没了,不耐烦地接道:“他就不能自己收拾吗?再不济还能喊二狗或者其他侍卫来收拾!”
十三说完,桌边鸦雀无声,他以为是自己的发言振聋发聩点醒了菁娘,哼了一声凶狠地去夹菜。
直到东林大夫咳了一声,率先离桌,十三才发现这么长时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夹菜。
他奇怪地扫了眼其余人。
菁娘与贵叔埋头扒着白饭,施绵抓着个勺子舀着空空的汤碗,脸快埋到碗里了,剩下个严梦舟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扫视着几人通红的耳朵,十三迟钝地发觉桌上的异样氛围,蹙眉回忆了下先前几句对话,逐字拆解后,赫然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了!
严梦舟与施绵成亲过了,他俩是可以睡在一起的!
轰的一下,十三的脖子和脸像是火中淬炼过的铁块,红得发亮。
严梦舟就奇怪了,他与施绵是正经拜堂、有婚书的夫妻,早就已经在同一张床上睡过了,菁娘与贵叔这是在尴尬什么?
这俩人是长辈也就算了,十三这个羞臊样又是什么意思?要羞臊,也该他来才对吧?
严梦舟眸色一沉,搁了筷子冷然质问:“你脸红个什么?”
腾地一下,菁娘坐不住了,站起来道:“咳,我去收拾厨屋……”贵叔紧随其后,说要去帮忙。
事件的另一主人翁头皮发麻,施绵不能真的把脸埋进碗里,吭哧了下,放弃找借口,提着裙子跑开了。
被逼问的十三心里狂躁又羞耻,被抛弃、被背叛的是他,严梦舟还好意思质问!
“我脸红了吗?我脸红个屁!”
十三扔了筷子,跑进庭院中,一头扎进了天井里蓄水的水缸中。
作者有话说:
十三:他俩要睡在一起?好不要脸啊!!!
闹闹
天转凉, 菁娘特意让下面的人多备了些热水,把整个房间熏得热气腾腾了,才让施绵脱衣裳沐浴。
菁娘好歹是过来人, 很快从晚膳那会儿的事缓和过来, 看见施绵迟迟没把里衣脱下, 眼珠子转了转,把东西摆放好后就去了外面。
在屏风外绕了一圈,听见水声后回来,施绵已入了水,缩在浴桶中, 只有半隐在水中的肩头暴露在外,香娇玉嫩,水中浮着的芙蓉花瓣似的。
菁娘暗笑,绕到后方将她的散落的一缕发挽起, 说道:“其实我对十四还是有点不满意的……”
施绵惊愕扭头,“哪里不满意?”
“他爹娘……”谈及皇帝皇后, 菁娘声音压低, 悄声道, “他若真是无父无母就好了……”
无父无母, 就没有那么多约束了, 赶紧邀了兄长和亲友再拜一次天地就完了。现在有了皇帝皇后爹娘, 得按他们的规矩来, 顾虑这顾虑那,繁文缛节急死人了。
菁娘信任严梦舟,可不信任他爹娘。真是好爹娘的话, 孩子怎会说自己没有父母, 又怎会总往外跑?
再说了, 真的心疼孩子,都看见婚书了,该尽早让人成婚的,非要拖到三个月后,心里指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施绵遥想曾听闻过的四皇子的传言与严侯的事,也从心底不喜欢皇帝皇后。
可那到底是严梦舟的生父生母,并且身居高位。
她抓住水中的两片花瓣,小心嘱咐道:“别在十四面前这样说哦。”
“我肯定是不会说的……”
再说几句家长里短的事,菁娘去整理床褥和衣柜,等施绵洗得差不多了避去了外面,回来一瞧,人已经藏进了床榻里。
医馆里有新来的打杂下人与丫鬟,菁娘喊人来收拾罢,开了窗缝散水汽,坐到了床边。
施绵一看就知她是有事与自己说,裹着寝衣乖巧地坐起来。
粉面朱唇,宛若早春含苞待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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