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大公子, 观姑娘清丽脱俗,想邀姑娘同行解闷,你想要多少银子宅子可以直说……”
说到这里,周敬祖眼角瞟见一抹黑影向自己打来,迅疾如风,他躲避不及,膝盖被重重敲打了一下,“咚”的一声,骨头断裂般的疼痛从膝头扩散,他惨叫一声,右膝一弯,向着车厢重重跪了下去。
严梦舟手中掂着颗玉石,向他另一只膝盖打去,让他彻底跪下。
后方跟来的家仆面孔惊惶,有几人慌张勒马前来查看。
“走。”严梦舟一声令下,护卫才不管会不会碾压到挡在车前的人,扬着马鞭继续赶车。
马蹄朝着地上的周敬祖踏去,他痛得抱膝长呼,根本不知闪躲,硬是被家仆拖拽到了路边。肥膘的马儿从他面前踏着马蹄经过,他望着马腹与上方垂着的长腿,怒上心头,忍痛高声呼道:“把这几人给我拦下!”
家仆得令,抄起家伙就往严梦舟几人冲去。
“京城这么多纨绔吗?入京三日就见着三个……”十三自觉后退,问严梦舟,“你打得过吗?”
“你在说笑。”严梦舟回他一句,活动着双腕下马,冲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点头,驾着马车继续前行。
十三稍微犹豫了下,跟在了马车后面。
车厢中的施绵回头,后门早早被封死,小窗口看不见正后方,她只闻得怒骂声,无法亲眼目睹后方是什么情景。
施绵掀了前帘问十三:“你怎么不留下帮着十四啊?”
十三一拧脖子,道:“你不也没留下?”
施绵抿嘴,她不留下是因为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还会成为累赘。十三那么喜欢打架,这时竟然不去做帮手。迟疑片刻,她道:“这样吧,我把师父给的防身迷药给你,你回去帮十四。”
“成!”十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学习医术多年,东林大夫始终只教授他行医治病,他自己倒是琢磨着做过几种下三滥的药,可技艺粗糙,始终不及施绵手中的厉害。十三眼馋这些歪门邪术很久了,只要得到一点迷药,他自己就能慢慢猜测出研制法子,以后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不管在京城还是小叠池,都能横行霸道了。
十三愉快得嘴角都翘起来了,斜刺里护卫突然插话:“姑娘不必忧心,那几个家仆粗手粗脚的,不能对我家公子造成半点威胁。不用一刻钟,我家公子必能赶上来。”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十三对着护卫冒火,一看施绵,犹犹豫豫把掏出来的迷药又收了回去。
十三恼怒,连骂护卫好几声,然后一蹬脚踏,自己策马跑到前方去了。
如护卫所言,不出一刻钟,严梦舟就追了上来。施绵卷帘打量他,发现他连衣角都没弄皱。
严梦舟也下意识看了她一眼,两人同时扭开脸,重新回到周敬祖出现之前的相处方式。
“真讨厌。”施绵喃喃着,低头摸了摸怀中梨花。花瓣纯白无暇,中央是淡淡的草绿色与粉色花蕊,一朵一朵拥挤在枝头,美丽极了。
小叠池,菁娘已等待许久,看见缓缓驶来的马车就迎了上去,拽住先一步到达的十三,问:“我家小姐可还安好?在京中可有被人为难?”
“没人为难,就是你家小姐运气好,被侯府公子看上,跟着人家享福去了。恭喜恭喜啊!还有,马车里面是空的,你不用等了!”
“谁敢动我家小姐!”菁娘大惊,扯着他追问,“你说什么侯府公子?哪家的?”
周敬祖的出现只对十三一人造成了影响,他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对着菁娘胡编了一通,见她面上失了颜色,怪声道:“侯府公子娶了你家小姐你还不满意,那你想让她嫁给谁?做王妃还是当皇后?”
菁娘揪住他手臂上的肉使劲拧了一把,十三跳起来挣开,恶声恶气地回了几句,跑去拴马了。
马车停稳,菁娘听见施绵的声音,确认她完好着,长舒一口气把她扶下来,埋怨道:“十三嘴里的话一句都不能信,真该缝住他的嘴!”
整理下施绵的衣裙,她继续问:“京中的花朝节有趣吗?住的可还好?有没有被人为难?”
施绵摇头,跟菁娘往竹楼去时,瞥见护卫去卸马车,而严梦舟仍跨坐在马背上,像是根本不准备下来。
她停步转身,问:“你要去哪儿?”
不好意思大声询问,太小声又怕他听见,以致于施绵这句话前半句声音很低,后半句有点偏高。
“回京。”严梦舟稍稍一顿,解释道,“回去取雪莲,以免夜长梦多。”
施绵想再问几句,一旁的菁娘他俩的话震到,急切地抢问:“取雪莲?是找着了吗?”
得了肯定的回复,她更急了,抛下施绵去抢护卫手中的缰绳,催道:“那还等什么?快回去,马车先搁着待会儿让你贵叔弄!十四,真是辛苦你了……”
严梦舟与护卫跨马离去。
回到竹楼,菁娘已早早备了热水和干净衣物,催着贵叔去卸马车,自己在屋中陪施绵沐浴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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