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口鼻仍能发挥作用的迷药,太医院的人做不出来。
无功而返,回到殿中,护卫又比划起来,先是竖起三根手指头,再先后指喉咙和右手,最后摇头。
严梦舟让人拿了纸笔给他,看着他留下的歪歪扭扭的墨迹,道:“共三个人找你问话,你答不上来,他们就让你写,奈何你的字太丑没人能看懂,他们不得已全都放弃了?”
护卫被他见缝插针的嘲讽弄得黑了脸,重新执笔,一笔一划写下规范的字迹。
是有人传他去问话,他开不了口,又假装不识字,对方才不得不放他回来。
“都是什么人?”
护卫落笔,写下的三人分别是严皇后、太子和赵贵妃,全是宫中的人。
前面两人会问,在严梦舟意料之中,最后一个赵贵妃,八成是为了六皇子。
秋猎那日,严梦舟差点把人活埋了,后来严梦舟离宫去了袁正庭那,六皇子则因对兄长心怀歹意,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几个月了,至今也没能得到自由。
赵贵妃是六皇子母妃,不敢招惹严皇后与太子,就试图从他这民间找回的粗俗皇子下手。
严梦舟看着护卫的字迹沉思,少顷,双足分立,面对着护卫从容地卷起袖口。
护卫迷茫,直到看见他露出的小臂绷起薄薄肌肉,心中极速响起危险的预警声,飞快地做着手势,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情绪激进,声调悲壮。
严梦舟装作没看懂,挥出拳头狠狠向他揍去。
陪严梦舟过招习武时,护卫敢躲敢出手,现在主子摆明了要他挨揍,他只能受着,被打了个鼻青脸肿。
绛阳殿的总管太监去太医院取了药,前脚才回殿中,四皇子贴身护卫被人用刑逼供的事就传开了。
景明帝明确下了令,任何人不得插手四皇子的事情,严皇后与太子传唤护卫是关怀皇子、兄弟,身份特殊,不好惩罚。
赵贵妃审讯护卫就没什么适当的理由了,严梦舟连见都没见过她,只能是为了六皇子。
赵贵妃有没有对护卫逼供,根本就不需要去查,光是私下传唤严梦舟的护卫这事,就已经是对皇威的挑衅了。
到严梦舟离宫那日,太子相送,告知他赵贵妃被降了品级。
严梦舟冲护卫示意,道:“父皇为你我出了气,还不叩谢?”
护卫脸上青青紫紫,已无法做出表情,利落地向着正殿的方向叩谢,就是叩首的动作看着很是悲愤。
真相如何,太子心知肚明,见状失笑,在严梦舟肩上拍了拍,转头让人送上一匣子银票,道:“身处宫外,少不得用银钱的地方,不要亏待了自己。”
严梦舟冷淡道:“我不会还的。”
太子:“亲兄弟,我怎会与你计较这个。”
护卫肿着的双眼勉强睁开条缝,替严梦舟将银票收下。
“这是为兄前些日子读书遇到的困惑,想请教袁相,劳烦梦舟你帮着稍带过去。”太子递来一封书信,补充道,“不介意你先拆开看看。”
“你当然不介意,信的内容不重要,你只是想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在袁正庭那里。”
严梦舟说着去拿他手上的信,将触及,太子的手施力,信件从严梦舟指尖错开。
他撩起眼皮。
兄弟二人有着相似的眉眼,对视着,谁都未说话,片刻后,太子无声地将信件递回严梦舟手中。
“还记得施茂笙吗?”待严梦舟上了马,太子才再次开口,“他今日与同窗在临春楼对诗,你若有兴致……”
“我对他没兴趣,只对严奇表哥好奇,你要陪我去见他吗?”严梦舟打断他。
太子明白自己的试探过了界,顺着他道:“你如此关怀严奇表哥,下次回来,我带你去外祖家。”
严梦舟嗤笑一声,策马离开。
上次对施茂笙好奇,是因为误以为他与施绵有关系。既然施绵不是那个克亲女,严梦舟对施家的一堆烂事,就没有丁点兴趣了。
踏着雪水回到状元镇,严梦舟去见了袁正庭。
袁正庭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也是好先生,唯独不是个好父亲。早年忙于朝事,疏忽了三个儿子,反应过来时,发现三人在他的盛名下偷奸耍滑,实际全是草包,最优异的一个也止步于秀才。
眼界就如同学识,只有短浅的一亩三分地。
当初他在官场拼搏,三个儿子没少给他拖后腿,后来看清儿子本性,断了几人仕途,他才能在朝中施展手脚。
严梦舟到时,后院里两个孙子打了起来,袁正庭管不住,快气背过去了,两个儿子还在他跟前互相含沙射影。
一家子乱糟糟的,见了外人才装出表面的宽厚亲和。
严梦舟看见袁正庭蓄起的长须快打结了,打心底感到愉快,将太子的信件给他,关切道:“先生当心急火攻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袁正庭脸涨成黑红色,强装从容地点头,并迅速夺回话语权,“小九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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