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人生第一次去看电影选了一部恐怖鬼片,在他们四十三岁时。
何家秀出生在一个并不太偏的村子里,村子靠县城很近,村民过得还凑合,时常聊拆迁了过什么生活,靠着这种幻想度过大半生。
她人生的悲惨始于父亲的瘫痪,妈妈抛下她和弟弟跑了,刚上初中的她不得不辍学赚钱养家。当时她并不觉得伤心,因为她在学校过得更糟糕。
她在餐馆洗过盘子,可那赚得太少了,不够养家,她在ktv和酒吧打过工,经常被骚扰被辱骂。
在乌烟瘴气中度过了她本该最美好的十年后,因为急用一笔钱,她又嫁给了一个家暴赌鬼。
婚后五年的一天晚上,那个男人把债主放到她的房间。
她曾剧烈地反抗过,屈辱和疼痛那么尖锐,可那一切都被生活沉沉的尘雾压到了心底某一处。
后来,那个男人给她留下一屁股债后跑路了。
她被债主打了一顿从家里赶出来时,大雨稀里哗啦,或许是看着太可怜了,小区一个瘸腿保安脱下衣服给她遮了会儿雨。
那个保安就是马同峰。
那是何家秀刀刀钝钝这几十年第一次感受到关怀的温柔,她在大雨中大声哭了起来。
马同峰手足无措,最后两个人都淋了好久的大雨。
他陪她去找法律援助,卑躬屈膝,处处小心陪笑。
她帮他整理家务,每天凌晨在他下班后扶他上楼梯。
他们就这样生活在一起了,在他租的那个只有一室没有客厅的房子里。
有一天,他紧张地对她说,想要娶她,想带她离开这里,这个给他们只有屈辱和伤害的地方,这个目前处处紧绷也不能给他们安稳未来的地方,一起回他的老家,盖一座瓦房,好好过日子。
她同意了。
就是前天。
在离开这个给俩人一身伤痕的城市前,他说想跟她去约会,以开心的一天结束这个城市的生活。
那天晚上,灯泡里的暖光落在他紧张又开心的脸上,他不知道他笑起来满脸的褶子,像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黑黄的皮肤也遮不住脸红。
都四十多了还约会呢。
她这么想着,抿唇笑着做起了看电影的准备。
他们决定去看电影,最后在邻居家中学生的帮助下,选了一部恐怖鬼片。她喜欢有鬼的电影,现实无能为力,看不到的因果报应,可以在鬼片中看到。
她去买了饮料和爆米花。她听说电影院这些很贵,她知道有一个菜市场,三块钱一大袋,看一场电影他们都吃不完。
他们中一个是瘸子,做保安都被嫌弃,一个月只有不到两千的工资。一个手曾经被打断后就没好利索,在超市工作一个月也就两千多一点,还要回去盖房子,钱当然要省着点花。
他们做好了准备,人生第一次走进电影院。
没想到,遇到了诡异游戏。
看电影时,他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
她原本是恐慌无措的。生活在底层的他们,活着已经拚尽全力了,哪有心力察觉异常,他们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被卷入了恐怖的游戏。
可后面,她越来越沉浸到电影中,已经忘了害怕。
她要是没有看到那个剧情就好了。
她以为已经被生活的重压钝化的那件事,在看到校花被欺辱后,衝破尘雾,鲜明而尖锐了起来。
当年的耻辱、愤恨、痛苦和绝望,一一沸腾,咆哮着在她敏感脆弱的神经上撞击。
她开始颤抖,开始喘过不气。
她好像又回到了当时无助绝望,连眼泪都会被弄脏的阴暗房间,恨不能杀了那畜生。
当看到了校花变成鬼復仇时,她干涸的血液开始涌动,她激动得想要流泪。
“想报仇吗?”
“想杀了他吗?”
“一次次打你的人,从没把你当人的人,肆意□□你的人,他们该死!像这样……”
眼泪大滴大滴地从枯黄的脸上滚落,她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当年那个惶恐无助的人,伸手握住了递向她的刀。
恐怖游戏具体是什么时间降临地球的,这世上可能没人知道。
最早有充分证据的是七里村小学事件,这可以肯定是诡异游戏引起的,虽然不知道游管局是怎么肯定的。
七里村小学学生失踪案在网上开始发酵时,许岳就开始有暴食症了。
那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焦虑,只能通过暴饮暴食来纾解,吃得越多食欲越亢进,食欲越亢进吃的就越多,恶性循环。
有一天他胃好像要撑裂了,疼得不行,他才知道这样下去他会死。为了防止自己吃出问题,他不得不去医院,靠药物来抑製食欲,从此黯淡无趣,没有灵魂的度日。
后来,他被卷进游戏中,以为会死在那场可怕的游戏中,在濒死的绝境中,他放开一切,绝望又疯狂地进食,连怪物的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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