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嫦面露为难之se,道:“殿下容我仔细想想。”
“我知道你素有急智,这么点儿小事,应当难不住你。”魏怀安思索片刻,许以好处,“你弟弟学富五车,有经天纬地之才,编修的位置未免委屈了他。这样吧,事成之后,我把他调到身边做侍讲,再给你表哥一个闲职做做。”
编修是正七品,侍讲是正六品,官升两级,又在魏怀安身边伺候,已经算得上心腹。
这笔交易,不可谓不划算。
江宝嫦感激涕零,跪地谢恩:“多谢殿下,我尽量在咱们到达扬州府前,拿个章程出来。”
“你我之间不必拘礼。”魏怀安温和地笑着,亲手扶起江宝嫦。
他隔着单薄的春衫握住江宝嫦的手腕,只觉骨骼纤细,肌肤柔软,向来平稳如古井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江宝嫦低垂长睫,任由他握着,颊边似有羞se。
魏怀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慢慢调整气息,松开江宝嫦,道:“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江宝嫦盈盈一福,道:“是,殿下。”
她神se如常地回到自己的马车,把丫鬟们打发出去,方才轻轻掸了掸衣袖。
三日后,大军抵达扬州府,在魏怀安的授意下,前往栖灵寺休整。
这栖灵寺是千年古刹,战乱之前香火鼎盛,如今虽然满目萧索,寺庙和历代高僧安息的塔林都还完整,依稀可见往日的荣光。
魏怀安和德高望重的方丈相谈甚欢,与众位僧人参禅悟道,颇有所得。
江宝嫦按照她跟魏怀安商量好的计策,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备。
没多久,在扬州附近游荡的金莲军便知道了三皇子的踪迹。
他们听说魏怀安从g0ng里带出不少价值连城的宝贝,又听说他t弱多病,不善用兵,手下人马虽多,全都不服管教,几度闹出哗变的笑话,不由蠢蠢yu动。
一个叫惠善的和尚原先做过土匪,自恃武功高强,有勇有谋,率先站出来,纠结了四五千个金莲宗信徒和一千多个难民,编成一支军队,扯上“金莲军”的旗帜,浩浩荡荡地直奔扬州府。
惠善预想中的激烈抵抗并没有发生。
朝西的城门大开,几个守军被午后的日头晒得懒洋洋的,不住打盹儿,其中一个瞧见他们,惊叫一声,拔腿就跑。
惠善豪气g云,舍弃趁夜偷袭的计划,带着金莲军气势汹汹地冲进城中。
他们循着守军的踪迹,一路追击到栖灵寺,看到寺门大敞,听见山上传来雄浑悠长的钟声,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有狗头军师提醒惠善:“大师,这会不会是三皇子设下的空城计?”
“什么空城计?装神弄鬼,故作玄虚。”惠善连连狞笑,指着头顶“佛光普照”的牌匾,给众人壮胆,“昏君误国,昏君的儿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有佛祖保佑,金光护t,刀枪不入,还怕几个狗官?”
他挥舞着手里的九环刀,叫道:“兄弟们,跟着我冲啊!”
数千人冲上山道,闯进寺中,看清眼前的景象,不约而同地屏住呼x1。
魏怀安换回朴素的僧袍,端坐在大雄宝殿的正中间,面向杀气腾腾的金莲军,毫无惧se,低眉诵经。
这一刻,他的神态和身后宝相庄严的释迦摩尼金身奇异地重合在一起,令人肃然起敬,不敢言语。
十二位高僧分坐于他两侧的蒲团上,手捻佛珠,念念有词,如同佛祖身边的护法神。
众人被魏怀安临危不惧的气度x1引,全然没有注意到香炉中腾起的烟雾。
细细的香雾无孔不入,钻进他们的鼻孔和嘴巴里,不少人的面se变得恍惚,手脚发软,连刀都拿不住。
忽然,有一人惊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惠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殿前摆着许多造型古朴的花盆,一株株不知名的矮小植物趴卧在土里,其貌不扬,se泽灰败,如同枯si的树桩。
然而,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一朵朵金灿灿的莲花从“树桩”里涌出,绽开层层叠叠的花瓣,突兀又华美,令人一时失语。
惠善使劲r0u了r0u眼睛,又r0u了r0u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神迹。
魏怀安诵经已毕,立起身来,走向殿外,和惊慌失措的金莲军对峙。
他嘴角噙笑,朗声道:“孽海茫茫,回头是岸,请诸位施主迷途知返,弃恶从善。我在佛祖面前立誓,只要你们改过自新,洗心革面,绝不追究之前的恩怨。”
这时,日头西落,千万道金光掠过灰白的佛塔,洒在魏怀安的身上,为他镀了一层金边。
数百只白鹤从林中飞出,围绕屋顶盘旋,久久不肯离去。
两头大象从殿后缓缓走出,抬起长长的鼻子,发出响亮的叫声,紧接着弯屈四肢,温顺地跪在魏怀安身侧。
惠善犹如醍醐灌顶,大声喊出金莲宗的口号:“天地不仁,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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