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鲜血喷涌的“咕嘟”声和年轻人垂si挣扎的水声,她冷静地捕捉着细微的动静,在长刀从后上方劈砍过来时,险而又险地躲过偷袭,持刀迎敌。
静观带着人马来到东g0ng时,看到的便是江宝嫦和贼人缠斗的这一幕。
青丝挽成的发髻在剧烈的动作中完全散开,凌乱地披在肩上,贴在汗sh的脸颊上,她浑身是血,毫无官家夫人的t面,双眸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出手颇有章法,像流动的春水一般化去所有杀招,不动声se地将对方b至绝路。
静观不得不承认,每次见到江宝嫦,她都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只听“呛啷”一声震响,最后一个反贼的长刀被江宝嫦挑落在地。
那人没什么骨气,见打不过她,立刻跪地求饶:“姑nn饶命,姑nn饶命!小的……呃……”
江宝嫦卡住他的脖颈,轻柔地划破颈侧的皮r0u,刀尖g住厚而韧的脉络,往外一挑。
“噗”的一声,鲜血喷涌而出,化作漫天血雨。
站在大雨中间的江宝嫦松开反贼,静立片刻,转头看向静观。
两个不算陌生的人目光交汇,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江宝嫦满身鲜血,孤军奋战。
静观虽然还握着青竹杖,穿着粗陋的布衣芒鞋,和以前一样仙风道骨,不染尘埃,身后却跟着七八个僧人、十来个禁卫军和一群穿着官服的朝廷重臣。
江宝嫦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
静观按住翻腾的情绪,上前几步,向她温言解释:“贫僧听说g0ng中有变,赶来帮忙,江姑娘也是过来施以援手的吗?你见到太子殿下和公主了吗?”
江宝嫦黯然地指了指殿内:“我来迟一步,他们都si在了反贼手里。”
大臣们si里逃生,本就受了惊吓,如今听到太子殿下惨遭毒手,更是六神无主。
有半数人冲进殿中大哭起来,另外一半跪在地上,恳求静观主持大局:“三殿下,陛下生si未卜,太子殿下遭遇不测,如今群龙无首,山河动荡,还请您还俗入世,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啊!”
“臣附议!求三殿下临危受命,稳定民心,尽早拿个主意,微臣愿誓si追随殿下!”
“微臣愿誓si追随殿下!”
……
静观满面哀容,捻动着手里的佛珠,低声念诵了几句佛语,推辞道:“你们这是在为难贫僧——一来,贫僧早就在佛祖面前发下宏愿,要为父皇和天下苍生日夜诵经祝祷;二来,贫僧自幼t弱多病,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说不定明日便追随太子殿下而去;三来,父皇还有别的孩子,他们b我更适合坐这个位置……”
话音未落,几个小太监便慌慌张张地过来传话:“二皇子殁了!”
“四皇子把自己吊在房梁上,奴才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
静观缓缓流下两行泪水,不住摇头叹息。
江宝嫦听得脊背发冷,后退几步。
她看着在殿内哭丧的大臣陆陆续续走出来,无一例外地跪在地上,加入哀求的行列,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都是在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臣,国难当头的时候,不一定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更没有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血x,却懂得见风使舵,明哲保身。
静观在众人的再三央求下,终于松了口,道:“诸位既然信得过贫僧,贫僧便暂时接替太子殿下,待父皇平安归来,再从长计议。”
他沉y片刻,道:“如今边关战事胶着,金莲宗又趁虚而入,占领了汴京,咱们一无兵马,二无粮草,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依贫僧之见,不如暂避锋芒……”
户部尚书接话道:“殿下的意思是……”
静观一脸为难,犹豫许久,才道:“贫僧明白,接下来的话一旦出口,势必背负千古骂名,为后人所唾弃,但贫僧并不在意这些虚名。”
他环顾众人,沉声道:“贫僧的意思是——迁都到长江以南,保存实力,卧薪尝胆。”
朝臣们想说而不敢说的话,被静观率先挑明,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似乎认为边关失守是早晚的事,纷纷附和静观的提议。
举家南迁固然麻烦,可金莲宗杀人如麻,金人又在北边虎视眈眈,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兵临城下,小命没了,便什么都没了。
再说,江南自古就是富庶之地,又占着天险,待到陛下龙驭归天,他们拥立静观为新帝,偏安一隅,舒舒服服地度过下半辈子,应该不是难事。
静观,或者如今该称他为三殿下魏怀安,三言两语定下南迁的事,命大臣们回去通知一家老小,收拾金银细软,在南城门处会合。
江宝嫦直到此时才走近他,道:“公主临si之前,我向她承诺,我会放一把大火把这里烧掉,绝不让任何人侮辱她的尸身。”
“……也好。”魏怀安面露沉痛之se,转身看向依然金碧辉煌的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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