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罪昌平侯夫妇,圆滑地道,“老奴派人给贵妃娘娘和公主捎个话,为陆夫人行个方便。”
江宝嫦感激地道:“多谢常公公。”
她0了0光秃秃的发髻,又在身上翻找片刻,窘迫地道:“我如今身无分文,没办法答谢公公,只能先记下这份恩情,来日再报。”
常福寿记得江宝嫦出嫁之前是何等的富贵b人,如今见她形容落魄,脸se苍白,暗自唏嘘,道:“陆夫人客气了,您快进去吧。”
江宝嫦走进金碧辉煌的文德殿,迎着上百道好奇的目光,端端正正地跪地磕头,将自己的所陈所请又说了一遍。
魏玄与陆景铭是多年好友,亦是相得的君臣,本着“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想法,并未把江宝嫦的控诉放在心上。
他避重就轻地道:“你知不知道,依照大弘律法,状告父母翁婆,无论对错,须得先挨五十大板?朕念你是弱质nv流,且与崔婕妤有姐妹情分,允你撤回诉状,归家反省。”
江宝嫦又磕了一个头,面无惧se,口齿清晰:“臣妇甘愿领罚,绝不撤诉。”
魏玄抬起右手:“来人——”
殿内许多举子面露不忍之se。
新封了探花的崔行策越众而出,跪在江宝嫦身边,朗声道:“表姐未出嫁时,常常照拂微臣,微臣愿替表姐受刑,请陛下成全。”
“行策弟弟,”江宝嫦的本意是让崔行策替自己说两句话,没想到他愿意代为受罚,转头看着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少年,阻止道,“你不必如此……”
说话间,殿后传来环佩叮当之声,一个翠绿se的身影从珠帘的另一侧闪了过去。
端yan公主沉不住气,嚷道:“父皇也太狠心了,无论是宝嫦姐姐,还是她表弟,挨了这五十大板,少说也得去掉半条命。法理不外乎人情,您就不能通融一二吗?”
贵妃娘娘低声呵斥端yan公主,另有一道娇柔的嗓音响起,含含糊糊,听不真切,似乎是崔妙颜。
魏玄想起这新封的探花是崔妙颜的亲弟弟,忆及她在床笫之间的温柔妩媚,心中的天平不知不觉往江宝嫦的方向偏移,犹豫道:“法不可废,不过……”
这时,常福寿猫着腰进来回话:“启禀陛下,侯爷、侯夫人带着陆小公子和陆大人的两个通房跪在外面喊冤,陆大人也到了,说是要替陆夫人受刑。”
魏玄明白今日少不得要在这大殿上断一回案子,论个是非曲直,点头道:“也好,让陆ai卿他们进殿说话。朕听说陆恒这回的差事办得不错,吩咐禁卫军下手轻一些,别把人打坏了。”
“是。”常福寿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须臾,沉闷的板子声响起。
江宝嫦早有心理准备,也早就想好让陆恒代自己受皮r0u之苦,不过,听到这样的动静,又发觉他一声不吭,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异样。
她捕捉到陆景铭等人进殿的脚步声,竭力摒弃杂念,详细诉说冤屈:“臣妇嫁到昌平侯府不到半年,就饱受磋磨之苦,先是去年年底祭祖的时候,在婆母的设计之下穿了大半日的小鞋,足底中毒,鲜血直流,这件事陆家的族长夫人和在场之人都能作证……”
“一派胡言!”尚氏从陆珲口中得知了江宝嫦不过是个空架子,又听说她跑进g0ng里恶人先告状,当即气了个倒仰。
她反应迅速地和陆景铭通过口风,把春桃和夏莲叫到跟前千叮万嘱,这会儿柳眉倒竖,花容扭曲,指着江宝嫦的鼻子骂道:“那双鞋子是春桃做的,毒也是她下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当时假惺惺地说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如今又翻起旧账,到底居心何在?”
“春桃,你自己说,我有没有指使你在鞋子里做手脚?”她拉过春桃,微昂下巴,“你大胆说,陛下和贵妃娘娘自会还我清白。”
“是,是,侯夫人确实没有指使奴婢,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罪该万si。”春桃点头如捣蒜,神se惊惶,声音颤抖。
尚氏面有得se,看向江宝嫦:“我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抬举你这个商贾之nv,把你当成亲生nv儿,掏心掏肺地对你好!”
“对,对,侯夫人把少夫人当成亲生nv儿,当成掌上明珠,当成心头r0u。”春桃连声附和,“奴婢狗胆包天,贪图大少爷的相貌和人才,不止在大少夫人的鞋子里下毒,还经常扎小人,念咒语,做梦都盼着她一病不起,身si魂消……”
闻言,许多人面se怪异。
损害主母的身t虽然有罪,尚不至si,可春桃亲口吐露诅咒之事,简直像自寻si路。
尚氏意识到哪里不对,皱眉道:“春桃,你在胡说些什么?”
“奴婢……奴婢……”春桃抖若筛糠,终于崩溃,大哭着向尚氏磕头,“奴婢什么都听侯夫人的,只求速si!求侯夫人不要挖掉奴婢的眼睛,划花奴婢的脸,把奴婢卖到最下等的妓院,让那些臭烘烘的贩夫走卒折磨奴婢!”
尚氏眼前一黑,几乎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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