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轻声应了。
阮嘉梨缓慢迈步走到门口时,里面的人也正好抬眼望来。
站着,站在门口两步的地方,脸上和手上都是伤,还没有处理。
手背上的绷带已经彻底变成暗红se了,连带着指关节都全是擦伤。
唇角破了一点,鼻梁上也横着道伤口。
目光相接,猝不及防地一顿。
而后是漫长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时璟率先移开眼。
阮嘉梨没动,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轻声喊他。
“裴时璟。”
“……嗯。”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走廊在此刻安静下来。
那些盘问、讨论、议论声,好像都在一瞬间消失了似的。
无关人员通通从身边离开,只留下他们两个,隔着几步的距离,还有一道开着的门,遥远地对视着。
少年垂在腿侧的手指蜷了蜷,半晌,偏开脸。
“没有。”
阮嘉梨静了两秒。
“一点都没有吗?”
她异常平和地轻声问,“为什么没来接我放学,为什么要打架,为什么不听劝……”
“为什么明明说好今天见,但是却沦落到现在这种情况。”
“真的就,一点点想要告诉我的,都没有吗?”
还是沉默。
安静的空气在狭小的房间里流动,气氛近乎凝固。
他甚至不看她。
偏开脸,半垂着眼,看着墙壁上刷出的白漆褶皱。
宁愿看着那些毫无意义的东西,也不看她。
阮嘉梨收回视线,倏然笑了一下。
“我有时候是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明明知道,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
“可是你从来都不说。”
少年漆黑的眼睫颤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指极小幅度地抖了抖,像是生理x的筋挛。
阮嘉梨盯着走廊远处明亮到近乎刺眼的白炽灯,直到眼前虚化成一片,鼻尖轻微的酸涩被压住,才缓慢地偏过头来。
“如果那些你都不想说的话……”
少nv站在那里,单肩背着书包,手上拿着一个白se药瓶,缓慢地递到他眼前。
药片在塑料瓶里碰撞,发出窸窣空洞的声响。
瓶身上的法文反s着头顶的灯光,近乎灼眼。
心脏猛然向下一沉。
阮嘉梨偏头看着他,眼睫轻颤,一字一句地轻声问,
“那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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