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真的没事吗?”
“有事啊。”路轻叼着一个没点的烟头,口水润着烟嘴尝味,“扣了三个月奖金和津贴呢,只发基础工资。”
肖兔嫌弃地揪下她嘴里的烟,一把丢到垃圾桶,讲话就好好讲,咬着烟讲干什么,“停职半个月,职级呢?”
路轻遗憾地咂咂嘴,无奈朋友们多是禁烟党,“第十二级已经是最低了,没得降,除非奉研院为了我往下加个十三。”
“你说你吃力不讨好,非得跟他杠起来干什么!他又不给你升职加薪,奉研院还要处罚你。要开处罚示众她们怎么没念着你给奉研院救场了?”
肖兔替朋友打抱不平。那场直播的冲突她也看了,顾汀舟明显是有备而来,奉研院硬扯自然生育哪里站得住脚,谁家自然混血混成四不像。非等他一步一步推到基因编辑找茬,路轻明明是来救场的。
谁想到路轻给奉研院的救场,把自己搭进去了,星网上天天被戳着脊梁口诛笔伐,说什么变态研究员枉顾人伦道德,公开支持伤天害理的基因编辑,联邦生物科学就是因为这种人渣太多所以奇葩事多……
“前妻嘛。”奉研院唯一适合和顾汀舟正面起冲突的角色了。
肖兔看着她一副不出所料而神情淡淡的样子,提起这些事还不如对那根被垃圾桶吃掉的烟上心,一对兔耳愤怒地升起:“顾汀舟那个缺德玩意儿故意害你?他怎么会不知道跟你当场起冲突对你有多大影响!”
银杏顾氏在中心城依靠土地和建筑发家,联邦君主堂和中心政府大厦就是顾氏的手笔,联邦108城没有哪一个里边没有顾氏盖的建筑。即便在中心城这种贵族挤贵族的地方,顾氏也是排得上前几位的庞大存在。
顾汀舟坐在接近联邦一级执政官的席位上,不可能忽视自己的地位,也不可能意识不到,他要当场为难路轻,会给路轻带来多少明里暗里的麻烦。
路轻敷衍地说,“我的职位还在呢,其他都是小事。”
她没说,顾汀舟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指不定盼着她被逼得跳脚,回头死乞白赖地下跪,痛哭流涕求他高抬贵手呢。
“顾汀舟真的太!!!!!”肖兔气得耳朵都喷坏了,“离了婚就可以这样吗?我就没见过比他更差劲的男人。”
顾汀舟在直播里搞这一手,不知道他离婚的全世界拐着弯也知道了。
前妻和他没关系,所以不会看在往日情面上让步,爱谁谁爱干嘛干嘛。于是人人都收到他的信号,无论认不认识路轻的,纷纷过来踩上一脚。
“嗯嗯。”被踩穿地心的当事人正埋头看糖果城路边摆放的无人售货自助零食机,“我要这个,旋风芥末味棒棒糖。”
肖兔一边咒骂顾某,一边给她买糖,看着她津津有味地把糖当烟吃,叹了口气,“轻轻,在奉研院很危险吧。”
“还好。”
“你的实验一定要在那做吗?”
“唔。”
“你在论坛上说的那些话,会不会让你很麻烦?”
肖兔担忧地看着她。她在糖果城,在联大学的是文学,离这些暗流涌动的争锋太远了,只能从其他朋友嘴里了解一二。
“休假半个月,不麻烦。”路轻口齿不清地咬着糖棍,递给她一串棉花糖。
“那叫停职检查……”她的文学素养惯性发作,忧伤地握着棉花糖,“静欢叫我,趁机劝你跳槽。”
“我签的是五年卖身契啊。”她随口找个理由。最近讯号和邮件都塞满了信息,她一边清理恶意的谩骂,一边仔细回复朋友的关怀和探讨,期间也有不少职位邀请,被她拒绝了。
路轻坚持的东西,虽然在听,但是也只是礼貌性的听一听,不会更改,和顾汀舟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她不再对此说什么,“破晓城的证下来了,马上就走!”
路轻还真是为了休假才来的。
糖果城可以获得破晓城的临时居留证。
破晓城在联邦108城里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名为城,实为海,因为全城皆在黑黝黝的冥海水域下,一天只有破晓时分,水域才会在外部发亮。非冥海常居的种族,下海前都要脱敏几天适应全水域环境,离海也要脱水重新适应陆地环境。
更特殊的一点是冥海下有海底巨星鲛人乌尼亚,能凭美貌和歌声征服全联邦的,百年来只有这一位。
破晓城因为环境特殊,只对15城开放临时居留限额申请,审批的条件也非常严格。
肖兔是她偶像乌尼亚的死忠,一年风雨无阻跑几次破晓城,临时居留附赠一个携带亲朋好友的名额,审批也过得非常痛快。
人族脱敏适应全水域,至少需要三天。三天之后,路轻和肖兔一起戴着辅助鳃和鳍走下冥海。
破晓城的水下开发大概只到冥海的一半区域,沿着下水口穿过破晓之门,跟着指示石像进入城区,是临时居住民的安全固定路线。
手持三叉戟守门的人鱼向她们点头示意,“欢迎来到破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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