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徥也听她的话,那时候他还小呢,也贪玩,小琼督促着他念书,不让他淘气,我也很是省心,让其他小丫头都跟着学学。现在小琼出去了,他屋里最大的就是雪枣了,雪枣估计还是那时候的心思,跟着小琼有样学样——阿徥可不是小时候的见识了。”宋氏叹道,“可惜了她一片好心,我也不舍得说她什么。”
林家和荣国府是反过来,原来荣国府里,姑娘们每人身边两个大丫头,并一众小丫头,宝玉一个人倒是有袭人、晴雯、秋纹、麝月四个大丫头服侍,虽是晴雯最大,其他三个也管事,各有所长,互相补短。林家这儿,姑娘们倒是每人都有三四个大丫头,桑鹂出去了,宋氏还提过给她补一个,她自己说不要,把桑鹂的那份月钱,让屋里的小丫头们分一分,每人多拿点子钱买果子吃就是了。爷们本来就不精于□□丫头,屋里却只有一两个大的,要是丫头们见识浅薄些,就有些难办。不过林徥将要娶妻,她心里知道婶子肯定是要往他屋里添人的——锦荷避出来,就有几分那个意思,是以听说不会说雪枣,便闭口不提要给三哥屋里加个大丫头的建议了。
宋氏同她又说了会子话,说起林滹的寿宴来:“我看了你安排的人手,一切都好,不过收礼的人少了两个,到时候让九嬷嬷家的两个儿子过来就是了。”还说,“你嫂子告诉你了吧?你叔叔不收自家晚辈的贺礼——不过到时候要考校你们的诗词功课的。”
黛玉早从韵婉那里听说了,寿宴后是小家宴,寿星以席上任意一样东西为题,再随意指一样限韵,居末的做东。稀奇的是林徹居然坐过一回末位,黛玉本就跃跃欲试,此番更是欣喜,只盼能一展身手,闻言便笑道:“婶子疼我,也想想哥哥们呢。”
宋氏听她这个口气,是不怵哥哥们,要与之一较高下——若得了题,便能稳稳地赢过他们的意思,喜道:“咱们家的孩子就该是这样的,以前我娘家嫂子说,我家的孩子哪儿都好,就是不像别家的孩子谦逊。我想着,要是真有本事,过分埋汰自己做什么呢?不知道是不是我偏心,总觉得他们家孩子有些蔫蔫的,不像你们几个精神。”
黛玉笑道:“婶子看自家孩子,当然哪哪都好。”她想起贾敏来,有些黯然,“以前我妈妈还在时,也总说在当妈的人眼里,全天下都不会有比自己家孩子好的。”
宋氏把她揽入怀里,道:“好丫头,不哭了,不光你妈妈这样想,你叔叔、婶子都这么想,你要是把我们当一家人,你自己心里觉得哥哥姐姐比别家的好,就知道我们心里也是这么想你的。”
黛玉闻言心里一暖,想道:“有婶子这句话,我也值了。”
宋氏说要给林徥屋里添人,索性给几个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丫头小厮都叫出来看了眼,到了年纪的,问家里要不要配人,是要配家里的小厮,还是赎身自去,都记下来,说是按着轻重缓急一个一个地安排,省得逢年过节的得力的人要走,家里忙不开。配家里小厮的,婚事上主子自然要给几分体面,赎身自去的,念在多年服侍,也能减免不少赎身银子。大丫头们要走,小丫头们自然要一个个看过,选机灵、能干的,往几位爷、姑娘院儿里送送,先跟着学一学,要是有资质好的,直接提了上去也不是不可能。一时间家里的下人们得赏的得赏,加月钱的加月钱,漱楠苑没什么变动,丫头婆子们都每人得了一吊钱的赏,自然喜不自胜。
宋氏道:“之后事儿多,没多久过冬了,你们多拿点钱买酒吃,指望你们好好干活呢。”连王嬷嬷久见世面了,亦啧啧称叹:“不是缺这一吊钱,实是从前没见过这样做派的主子,钱多钱少一回事,把人当人看不容易。”
丫头们就算家里想着要配人,也多是在家里小厮里挑挑,倒没几个要赎身出去的,因而宋氏同黛玉合计了一下,竟也无需再让牙子去再买人。黛玉道:“我在苏州的时候,听说有些人家家道中落,但是也不愿入了奴籍的,可以签契做长工、短工,既然咱们家也不拘着下人的身契硬逼着他们留在家里,亦可请些长工呢。”
宋氏道:“你也说了,来做长工的,多半是家里出了变故,又不愿入奴籍的,但是有些人,生就生在咱们家,祖祖辈辈都那么教他们的,他们都不觉得做奴才有什么不好,亏在‘见识’二字了。”
黛玉这才知道为何有些丫头明摆着着长大了就要走的,婶子还执意要提她们,原来看重的是“见识”二字,想着雪枣的好心办坏事,倒是明白过来:“原来如此。”又想道:“雪雁霜信她们两个不愿意走,倒不定是贪图什么‘副小姐’的名分,想着在这儿不用多辛苦,她们多半是知道我的脾气,舍不得我。只是她们既跟了我一场,少不得要给她们谋划谋划。”心里倒暗暗有了计较。
“说起丫头,你现在还想着紫鹃吗?上回同这次都不肯再添人。要是只用的惯她,也不是没可能,文杏她们说,紫鹃跟她们提过家里人,说是家里其实也没几个人了,把她哥哥一并赎回来就是了。”
黛玉道:“婶子误会了,我倒不是用不惯其他人,实在是我那院子里也没那么多事要人做,那天我还跟锦荷说呢,原来浇花喂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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