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父辈期盼她亭亭玉立的美好愿景。
这种花了心思的一个一个中文字的斟酌, 与陈粥的姓, 陈粥的名不一样。
她的主页跟祁沅沅的主页大相径庭, 没有那些奢侈品的摆拍, 没有那些特意彰显财富的痕迹。
她的头像是一个带着墨镜的笑容灿烂的滑雪照片,主页里的内容从低调的精英教育到小众的极限运动,从与父辈的期盼一样, 她生长得热烈又自在。
唯有一张照片, 是今天更新的,在低调的家族聚会中,她照片的焦点是隔着两个位置旁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那露出的名贵的腕表,陈粥很是熟悉。
她的配文是:顺颂时宜, 百事从欢。
她听说温乐芷对沈方易从来都倾心。
那影影绰绰里隔间而坐, 即便他皱着眉头, 只留给她一个虚浮的影子, 是不是也是她的顺颂时宜,百事从欢了。
陈粥黯然,关掉她的界面,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她从沈方易的洋房里搬出来了,又回到了那个酒店顶楼的套房。原因不过是她偶尔听到了沈方易跟他母亲的争吵,语言间隙里说的大约是她勒令沈方易把房子腾出来装修。
腾出来的言下之意,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站在那一直为她亮着明灯的花园长廊里,听着惊蛰前从远处滚滚而来的雷,和衣缩在黑夜里,睡在沙发上。
半夜,是沈方易将她抱到了床上。
她睁开眼,看到来人,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开口的时候,嗓子跟含了刀片一样疼,“沈方易,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我能去哪?”他半躺在她身边,眼神柔柔的,未沾染一点夜里的困意,像是从未睡着过。他轻轻地用指腹揩着她的脸,“你在哪,我就在哪。”
陈粥的心有些酸胀。
酸胀酸胀的,带着点苦涩的咸。
她知道他是沈方易,沈是姓,方是姓,易是姓。
而他,却从来没有自己的名字。
她能理解他今天坐在那儿,甚至她都能理解他接受父辈的安排,去试一试一个转圜的余地。
他没必要扛着那些,也要在夜里赶回来与她说一句,她在哪儿,他就在哪儿的。
她转过身来,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心跳声踩着她的脉搏节奏,气息吁长。
“沈方易,你开的奶茶店,终于盈利了。”
“这么快?”他伸手绕着她的发丝,浅浅地纠正她,“是你的店。”
她把头抬起来,幽幽的眸子看着他,“等赚了钱之后,那些钱都给你好不好,不管你用来做什么,总归也是一笔钱。”
“我还贪你那点小钱呢。”沈方易含笑说她,“本就没多少钱,更何况,店里的人都是你自己选的,本就是你的东西。”
她依旧坚持,抬头望着他,“都给你,好不好。”
“哪有你这么慷慨的人。”他的手指落在她鼻尖,昏黄的光线里,他眼下的红痣隐隐绰绰的依旧显着深情:“浮光寺的菩萨都没你这么乐善好施。”
说起浮光寺,陈粥许过两个愿望。
一时希望沈方易一生平安。
二是希望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能久些。
她知道菩萨皆不能满足人愿,如果只能实现一个的话,那就希望他一生平安吧。
……
“小粥——”沈方易拖着长长的尾音把她的思绪唤回来。
“嗯?”她涣散的眼神才缓缓聚上一道光。
“牙还疼吗?”
她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不疼了。”
他眼神往下,笑到,“骗人。”
而后他把手抵过来,抵在她的下巴上,“你说你怎么就不肯拔牙呢,我不在,你都是怎么熬的。”
她随即贪恋似地靠上,看那昏黄的拟态成烛火的灯光,在不眠的夜里闪烁跳跃。
她知道他不在,她熬不过。
再过几周,祁沅沅就要待产了。
她还是隔三差五的往陈粥店里跑,有时候刚开门就来,有时候坐到打烊才走,有时候,又靠在那风铃下,在日暮斜阳里安静地不知道在等待些什么。
或许做母亲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陈粥每每这样想着,又觉得世事无常,如果祁沅沅不是走这条路的话,马上她也会步入社会,拿着她从小城市带着一身的荣誉考上的昌京大学的毕业证书,跟他们一样,成为一个迷茫的毕业生,在社会上东奔西跑,磕磕碰碰地找到一个自己让自己安身立命的工作。
陈粥想到后来,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爱了,拿着微薄的毕业薪水,摆出虔诚的职场新人态度,那怎么会是祁沅沅想要的生活呢。
随着她肚子一点点大起来,陈粥劝着她,这种时候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
她夫家不让她再喝奶茶了,祁沅沅看着店里与她近乎年岁的那些大学生咂嘴,心不在焉地说:“你别嫌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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