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让出位置来。
果不其然,身后十几个踩着十几厘米高跟鞋的姑娘依次过来,她们顶着厚重的粉底,刷着长长的睫毛,涂着当年最红的咬唇妆,在未打开的霓虹夜色灯中难掩疲惫。
“热场子”的姑娘到齐了,难以看出年岁的酒托班子也依次上场。他们一来后,酒场就开始有了开业的热闹气氛,高挑清凉的姑娘在那夜场里有规律的散落,像极了被困在斗兽场里的猎物。
嘴闲的开始叼了根烟,在夜场里吞云吐雾。陈粥找了个通风的地方,坐在那儿。
说来也奇怪,她突兀地出现在那里,融不进这无距离的男女社交中。她既不是来工作的,更不是来消遣的,甚至场子里点燃起的二手烟,舞池里响起的劲爆的音乐,都让她不自觉地想要远离,可身体却还是鬼迷心窍般地沉迷在霓虹夜色里,比起紧锣密鼓的白天,夜里,常常让她更有安全感。
陈粥的手肘最先被碰到,继而慌慌张张出现一个女人,阿商跟她说过,这个女人叫烟儿姐,是个业绩不错的酒托,但最近躲一个富商的正室躲的紧。
舞台上灯光已经打亮,陈粥看到已经换好妆发的阿商站在舞台上。
她穿的依旧是阿商最讨厌的那一身。
短裙只到她的大腿根,跟陈粥那天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半透明的黑色包裹着她修长的腿,站在台上的时候,收起她的骄傲,抵着头颅,手下拨片一动,空灵的声音就响起来。
陈粥看到她低垂的眉眼下掩盖不住的淤青。
这头,陈粥身边的人依旧面色紧张地过来,环顾四周,一脸恳切,“妹子,能帮姐应付个场子吗,帮我送酒过去就行,就帮客人倒酒不用喝,我跟你保证,楼上那桌客人,都是显赫的身份高素养出身的,他们也看不上咱们,不会动手动脚的,”
陈粥:“那儿空着的姐姐不多得是吗,你应该去找他们。”
“找了他们,那楼上的客人这以后就没我什么事了,你不一样,你跟阿商来的,咱们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但我今天真的有急事,你能不能帮个忙,今天提成都给你,你看,酒都点好了,全是名贵的酒。”
陈粥眼神扫过酒单,在那儿看到了一瓶路易十三。
喉口不由得浮现一年前的那个味道,辛辣、刺鼻、难以抑制的后劲。
面前的女人看着陈粥只是扫过一眼,目光又回到了舞台上唱歌的那个女生身上,她态度迟缓,显然是在犹豫。
她加紧攻势,“妹子,姐跟你说实话,楼上的人今晚的一场抽出,比过舞台上唱一晚,也就阿商心高气傲,我要有她这样的条件,昌京北郊一套房也就一年半的事,还应得着她这样,一句一句地唱吗?”
陈粥听到这儿,回头,“提成真给我?”
“真给你。我发誓,立刻就能结,你要不相信,我现在就带你去跟领班说,要不是真突然知道消息,那杀千刀的女人要过来闹事,我也不能舍得这就走,对姐来说,避风头比赚钱重要多了。”
陈粥再看了一眼舞台上的人,2013年的望滩还回荡着似王菲般空灵的嗓音
“良辰美景奈何天,为谁辛苦为谁甜。”
她用舌尖把薄荷糖往左边牙床上一抵,从高椅子上跳下来,拿过她手里的酒单,“行,现结。”
陈粥换上店里的那双黑色的不合脚的漆皮黑鞋,a子短裙下是透肉的黑色丝袜,她别扭地把裙子往下抻了抻,跟上前头的队伍。
她跟着几个姑娘进了后门之后,折转了几次后进入一个弯弯绕绕的楼梯,进来之后,陈粥才发现,不带手机去客人房里竟然是一个墨守成规心照不宣的规矩,进去前竟然还会有安检。陈粥前面的那个姑娘好像跟烟儿熟,怕她害怕还回头宽慰到她:只是为了保护客人隐私,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但陈粥觉得,虽然不至于她进去之后就跟恐怖小说里说的,醒来后发现自己五脏不全地躺在装满冰块的浴缸里,但这钱自然是估计没有烟儿姐讲的那么好赚。
楼梯近乎悬空,每一节都突兀地卡入灰黑色的建筑里,像是精美的城堡画纸被一个孩童拿着手里潦草的蜡笔,随意添置了几笔,这才有了这反人类的设计。
陈粥踏入楼梯上,楼梯之间的间歇留置很大,微微低头就能看见楼下的光景,只是无数循环的楼梯让她有些眩晕,本就有些恐高的她只得抬头,深吸一口气,目视前方。
等到上了七八层楼后,他们排队站在电梯口等,这会儿,楼上的“客人”点的酒才上来。
陈粥站在那儿想:到底酒比她们精贵些,酒能坐电梯,他们还得走上来。
“都麻利点,虽说给你们对讲机了,但是机灵点,尤其是那几个新人,别屁大点事就哭哭啼啼的,被摸一下怎么了,也不想想为什么酒卖这么贵,老规矩,销冠加提成。”
主管的人一说完,几个姑娘心照不宣的沉默着一哄而散。
陈粥拿过自己的推车和酒单,按照房号,找到属于她的那个房间。
长廊尽头的隐蔽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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