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证指纹锁,踏进玄关,他才想起来,没去接舟若行。
杜康醉人,也误事。南天远懊恼,连拖鞋都没穿,踩在冰凉大理石地面走进去。
只有一盏落地阅读灯幽幽发光,暖黄一团,照在沙发上沉睡的人身上。
叫不上名字的青春言情小说半开,扣在舟若行脸上。她仰面在沙发上,睡得毫无防备。家居短裤配运动上衣,衣服上摆卷起,撩到小腹。
紧致腰身连着乖巧一枚肚脐暴露在空气里,随呼吸绵长轻柔鼓起又陷下。
悄声走上前,南天远拉下衣服下摆,又从舟若行脚下扯来薄毯,轻又慢搭在她身上。而后,坐在她脚边,抱膝,长叹一口气。
舟若行嘤咛一声,转向他这边。书从脸上滑落,南天远眼疾手快接住,避免了书脊砸落地面发出声音吵醒她。双手垫在腮下,她蹭了蹭毛毯,蜷起双膝,像是奶猫找到了极佳的位置,又陷入梦乡。
乌黑长发,丰润唇瓣,饱满脸颊,笑起来会说话的杏眸。
借着灯光,南天远灼热的视线带着酒气,逡巡在她脸上,进而滑落在她的侧腰,挺翘的圆臀,修长的大腿。
“你是谁?”
他伸出手指,虚虚描绘她的轮廓。指尖有焦灼的烟草味,扰了她。她再次翻身,脸埋在沙发靠背一侧。
“糯糯,你在哪?”
看着沙发上无比真实的妻子,南天远像是发问,又是自言自语。
他肯定,这是舟若行。但她虽也回应他,与他之间却总是隔了层纱。虚无缥缈,令人捉摸不透。偶尔接不上曾经两人一同开过玩笑的梗,也不熟悉他身边人。
她藏了秘密,安心接纳他的好,却带有迟疑和困惑。
思念是夜晚的涨潮,悄无声息,一浪浪逼近。南天远孤独一人站在沙滩上,即将被湮没。
心臟隐隐痛,他捂住胸口,弯下腰,疲惫闭上双眼。他很想25岁的舟若行。想这样的雨夜,两人备了清酒小菜在卧室外阳台上花架下边喝边聊。
他和她有永远都不怕干涸的话题。她说什么,他都能接住。为了她,他恶补足球知识,陪她看遍国内外赛事。甚至刚在一起时候,他尴尬却大方地陪她去看哥哥们演出,举着荧光棒一起应援。
结婚前一晚,舟若行紧张,窝在他怀里不肯睡,“南天远,你为什么情话总是那么少。”
“什么算是情话?”
“喜欢呀,爱呀,宝宝亲亲喊个不停之类的……”她嘟起小嘴,有了情绪。
男人胸膛震动,在低笑。他说,“没想到你竟然吃这一套,虚有其表的东西。”
“甜言蜜语谁不爱。”舟若行小声抗议。
“爱不是说出来的。”
“那?”
“是做出来的。”南天远的眼睛笑得如天上的弯月,掩不住其中的星星。
他很少笑,却不知其实笑起来更有魅力。舟若行被男色蛊惑,一时找不到语言。大脑cpu运行减速,南天远把她搂得更紧,翻身压上,大手钳製她皓腕。
大脑彻底宕机,她咬了下唇,讨厌,又中他圈套。
情迷意乱时,他边舔她耳尖边道,“情话太腻,太甜,吃几口就饱了。婚姻需要无话不说,无所顾忌。两人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能做,永远不无聊,这才是过日子。”
接下来,是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喘。舟若行抓紧他的胳膊,断断续续,“啊……你……你太会喘了。”
“这样么?”他故意在耳边用气声问,放大了感官。
“唔……”她蓦地一抖,下面涌出一滩水。南天远满意沉入,继续色气的声音,“糯糯爱听,我就在你耳边喘一辈子。”
然而,现在的他,欢好时故意沉声在她耳边说情话,她只会躲着喊痒。南天远曾经暗自生气,用危险的嗓音问不喜欢了么,她心虚垂下眼睫,小声说没有。
尽管仍旧为他绽放,却少了灵魂。
南天远把婚戒套在舟若行手上那一刻,告诉她,“我把你的灵魂套牢了。这一生,下一生,生生世世我都会找到你。”
“别玩聊斋那一套,吓人。”想了想,舟若行好奇问,“万一我变成猫狗狐狸,兔尾巴草,你如何认得我?”
“我就不再投入轮回。做一名妖怪,会闻灵魂气味的妖怪。”
“那你说说我是什么味?”
“樱花味,有时,是……”他不怀好意地笑,悄声说几句话,惹来舟若行娇嗔,砸他肩膀骂流氓。
所以,他闻到了。她是舟若行,又不是25岁的舟若行。
你在哪个空间,还好么,有没有想我。南天远睁开眼睛,稍微醒了酒。再次低叹,他无可奈何笑笑自己,起身抱起沙发上的人。
胳膊枕在她颈窝下,另一隻手托起腘窝,南天远保持公主抱姿势,走回二楼卧室。
“我很想你。”
他对怀里的人,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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