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了陛下给安排的华美宫室,不愿大肆铺张,只请求住在亡母原本居住的浣花堂。
浣花堂在西宫,又处在偏僻角落,鲜少有人至,其余嫔妃住在东宫,因此宋景时倒是不必有所避讳。
而说起广平公主的生母陈贵人,但凡资历老一些的宫人,都能想到那夜凄厉的哭声和殷红的血,还有广平公主险些被送去和亲的事,不过好在好人有好报,驸马虽是刑部侍郎庶子,却有本事,一甲及第后向先皇求亲,在崇阳门外顶着雨跪了三天三夜,百姓都被这段感人的爱情感动,先帝不得已赐婚二人,公主终于免得和亲下场。
只是历来驸马不许入仕,宋景时的仕途算是毁了,又因为此举惹恼父亲,所以被宋家族谱除名,毅然以白身入公主府跟随前往封地,这样一路走来的神仙眷侣,可惜公主有男宠三千,驸马注定真心被负。
广平的手搭在宋景时手腕之时,他的手不由得轻颤了颤,只是语气还是那样平静平和,甚至平淡,眸光像死水般泛不起任何波澜:“公主无需言谢,为公主分忧是臣分内之事。”
广平公主轻叹一声,环住他劲瘦的腰肢,脸颊贴着他的腹部,有些担心地问:“景时是在怨我吗?怨我没有做一个贤妻良母,可是景时我只有你了,这世上只有你是对我真心的,如果连你也怨恨我,不帮助我,那我此生再无半点欢愉。”
她的语气重带着几丝微不可查的幽怨、忐忑、小心,还有恐惧,宋景时死水一样的目光第一次有了波澜,落在了她的脸上,他的手缓缓,缓缓的抬起,用最轻柔的动作触碰广平公主的脸颊,好似生怕自己碰伤了她,他的语气一样平静,却多了几分坚定:“只要公主高兴,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我从不会怨恨公主,过去不会,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闻言,广平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忽地门外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宫女通传,黄公公前来拜会,宋景时下意识欲后退,广平却依旧环着他的腰,半分松开的意思都没有,他急忙站定,扶住她被带得有些前倾的身子,又站回原处,纵容她的依靠。
“本宫与黄公公没什么好说的,更深露重,公公年迈体衰,还请早些回去歇息吧。”广平不疾不徐下了逐客令。
不多一会儿,人似乎走了,宫人说黄公公临走时执意留下了礼物,广平令人抬进来,顷刻,两个宫人抬着一大个箱子进来,打开给她看,只见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稀世宝石。
“公公说他是个俗人,与公主多年不见,思来想去没有别的什么东西能送给您,只有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愿博得公主一笑,还望公主笑纳。”
广平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懒懒的开腔,让他们把这些珍宝兑换成碎银用来赈济穷人和为宫中看不起病的宫人抓药看病。
宫人们又夸了她些好话,诸如菩萨心肠之类的,方才抬了东西出去。
“公主要我做什么?”宋景时冷不丁开口问。
广平阖眸,疲倦地把脸埋进他胸口:“皇兄无道,吏治腐败,天下百姓受苦久矣,此刻如果有位有识之士能拿到传国玉玺,想必很快就能迎来安宁。黄公公举荐的方士说玉玺承载历代帝王龙气,集天地日月灵气,磨下一块边角入药,丹药可大成,可那方士愚昧,竟弄丢了玉玺,你说谁会得到这枚玉玺?”
她说罢,仰起头,双眸清凌凌像一潭寒泉,宋景时得到允许,俯下身,虔诚地在她发心落下一吻:“臣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一对活在叙述里的两口子出现了。
好饿,想吃小油饼,搬家时候买了一袋三斤的面,三个月了还没拆封,得吃到下辈子去了。
◎不好意思,不识字,看不懂◎
“废物, 我怎么生出了你这样一个没用的儿子!”赫连端指着赫连玉的鼻子,大声斥责他,“你临走时候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要你在公孙太平必经之路杀了第五扶昌, 你看看你是怎么做的,你把人安安全全竟然送到了抚西!
你走时候是不是答应我这件事情你一定会办成的!你,你真是……”赫连玉恨铁不成钢,索性背过身不再看他。
赫连玉打死不肯认错道歉, 执拗地追到父亲面前, 掷地有声道:“父亲这样做是错的, 公孙家奉命取太子首级,他被逼无奈才要走的, 父亲岂能因为怕他襄助旁人,就要中途暗杀, 把事情栽赃给公孙太平?”
“这于霸业无益, 孺子不可教!欲成霸业, 绝不可优柔寡断,你就是不如你哥哥!你去吧,我今后不会再叫你”赫连端一副多说无益, 懒得再与他辩驳的语气,似是对这个小儿子失望了,挥手叫他离去。
“父亲!”赫连玉悲怆地唤了一声, 扶住他的臂膀, 急切倾诉, “父亲还记得您当初起义是为了什么吗?您说要匡扶正道,达济百姓, 要扶持贤主, 现在呢?您要杀了您的贤主, 为了自己的王权霸业,第五扶昌是无辜的,他并没有做错什么,甚至临走时还将太后印信留下,期望能帮到您。
您还记得小时候您教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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