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才看见第五扶引的伤口半点没处理,和她刚才走的时候一样,姜月欲言又止:“你们说话归说话,还是,还是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聂照这才回神,把药一股脑洒在第五扶引的伤口上,连忙点头:“好的好的,你去吧。”
姜月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她出去遇到李宝音,悄悄跟她说:“我觉得三哥有些不对劲。”
李宝音抱着蔬菜,不以为意:“他不是一直精神不太正常吗?”
姜月怼了她一下:“不是,他跟公子引,我总觉得十分奇怪,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能跟一个只见过几次的人这么亲热,但是亲热的又有些古怪。”
“说不定一见如故?他俩要是拜把子,你到时候就多了个哥哥。”
李宝音说完,见姜月表情郁郁的,捏了一下她的脸:“怎么了?不高兴?”
姜月帮她分担怀里的一部分蔬菜,摇头:“当然不开心了,本来三哥只是我一个人的,现在他那么喜欢公子引,刚才我进去的时候,他们还手拉着手说话呢,三哥可从来没对我这样过,我怕有一天引在他心里的分量超过我……”
李宝音不太理解姜月这种独占欲和患得患失,但还是叹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做?”
姜月神神秘秘一笑:“嘿嘿,我刚才送进去了一瓶新的金疮药。”
“你在……”李宝音连忙环顾四周,压低音量,“你在里面下毒了?我的天。”
姜月撇嘴:“才没有,我哪有那么坏?那是我花钱问医官要的最好最好的金疮药,希望公子引能快点康复,早点回苍南。我花了足足二十文钱,医官才说分给我一点点。”
李宝音拍拍胸口,说差点被她吓死。
那头人一走,聂照和第五扶引就嫌恶地甩开拉住对方的手,嫌脏似地在床面上擦了擦,聂照草草给他上了点药,缠上纱布,糊弄的连结都打死了,然后敷衍起身:“行了,就这样吧。”
离开时候还大声自言自语,是说给对方听的:“哎,这天儿也不早了,得想想给斤斤做什么晚饭吃,她最爱吃我做的饭了,最爱我了,有些人要是不怕她为难,大可把事情说开了。”
第五扶引恨得撑起身子,扔出一枚茶盏,但连聂照衣角都没碰到人早就出去了,茶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他抓着褥子,胸口起伏,忽地难耐地按住太阳穴,烛龙连忙上前托住他的身体,不咸不淡安抚:“都说了不要情绪起伏太大,头疾又犯了?你这样没等抢回你妹妹,就先要耗死了,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杀了他们……”第五扶引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脸色惨白地捂着头。
“谁?”烛龙问。
“赫连玉,聂照,我要他们死。”一个是暧昧的心上人,一个是霸占她的义兄,他们每一个都在小瑾心中占据了那么大的分量,他不允许,他们才是血脉至亲,绝不能有人和她的关系比和自己还要亲密。
一个男人有什么稀罕的,多俊美的男宠他都能给她寻来十个八个,百个也不是问题;兄长的爱他也绝不会比聂照少给她半分。
他会让妹妹像依赖聂照一样依赖自己,那些家书,那些温情的瞬间,早晚会是他和小瑾。
烛龙:……真疯了。
“真杀假杀啊?”
第五扶引沉默片刻,继而摇头:“不,不行,他们死了,小瑾会伤心,她会恨我。”就像他掉下蒺藜布置的陷阱,聂照明明恨他欲死,却还是要奋不顾身救他。聂照在意小瑾的感受,他不能不在意。
“川峡府库中有一株还未来得及献上朝廷的忘忧草,你派人将它研磨成粉,秘密带来。”
烛龙大惊:“就是那个能让人忘却过往的忘忧草?你疯了吧,那草虽然漫山遍野都是,但要有药性,需得生长百年以上的,如今府库里就一株,留着给你配药用的。”
第五扶引的眼神无比坚定,他没有在开玩笑:“只要忘记,就能放手了,这是不伤害任何人,就能让她回到我身边的唯一办法。”
他说完,便虚弱地倒下,按着额头:“烛龙,我头痛,你给我讲讲打探出来的小瑾的事情吧。”
烛龙叹气,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昨日时间匆忙,他只来得及取到画像,今日再去查探,发现怪不得姜月那么依赖聂照,这些事情说了,恐怕第五扶引的头疾会愈发加重。他虽然是卖身给第五扶引,但也觉得聂照辛辛苦苦掏心掏肺养了那么多年,你说带走就带走,未免太不人道了。
“你真要听啊?”他再次确定一下。
“念。”
烛龙翻开本子,心想他要是早点疼死,自己的卖身契就能作废,指不定还能早点跑呢,于是声情并茂地朗读:“姜月被灿州首富姜家一家收养,但是养父对她不管不问,养母对她动辄打骂,她不识字,也未出过门,凡是见过她的人,都说她胆小,懦弱,结巴,迂腐,可怜……”
他瞥一眼第五扶引,果真见他的头更痛了,脸色阴沉的像能滴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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