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乱臣贼子,就算不想反,也不得不反。”
“可要杀霍停云谈何容易?都督府高墙深院,我们……”
聂照打断他的话,定定看向众人:“所以这次以命相搏,赢则风光无限,输则举城皆灭,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垂死挣扎,或许别有生天。”
阿泗握紧拳头,所以这次他的任务远比往日更为艰巨,他要在攻下远城后,第一时间封锁所有消息出口,一丝不得外泄,否则计划将功亏一篑。
他搭在膝上的手臂滑落,看向聂照:“你当真如此信任我?”
聂照支着腿,坐在草地上,他的唇色苍白,脸颊干裂起皮,冲着阿泗勉强扯扯嘴角:“我信你是个好人。”
姜月此去,是要逐城的百姓活,逐城的将士活,他会尽自己所能,完成她的夙愿,如若不幸计败身死,那他们两个死在一处,也算圆满。
到时逐城百姓皆迁移到远城,霍停云再胆大妄为,他也只敢借勒然之手清理逐城百姓,万不敢亲自下令杀人,否则如此发指之事令九州民怨沸腾,朝廷镇压不住,必要押他回京受审。
就算逐城失守,还有逐城的百姓在远城,他们会为守卫边境的将士大开城门,大家都能活。
众人沉默,等待夜色的缓缓降临。
聂照捏着掌心中的银莲蓬,放在干涸缺血的唇侧轻吻。
远城今夜静悄悄的,静得令人发指,只有城中百姓知道,子时有多恐怖的叫喊声,他们以为是勒然人越过逐城闯了进来,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家中,只是不到一个时辰,声音就渐渐消失,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似的。
有些人已经卷了细软携老小准备离城,走到城门口,却见站着的依旧是身穿大雍甲胄的守城门侯,他们神色如常地站在城门口,夜深了有些昏昏欲睡。
见到这些百姓还一样驱赶:“夜深了,不许进出城,都回去回去。”
有人大着胆子,咽了咽口水询问:“官爷,方才出什么事儿了啊?我们这听着实在心里不安啊。”
门侯左右看看,才不耐烦地说:“怎么胆子这么小?不过有些勒然人混进来了而已,已经被我们杀死了,回去睡觉吧。”
十几个百姓这才心跳平复,带着老小回家休息。
远城太守府已经被控制,家丁小厮女眷被关在柴房由人看守,方回和方巡则被押在堂前。
聂照擦着血的刀,垂眸神色厌厌地看向他们父子,浑身上下是藏不住的冷戾,他把刀甩在方巡脖子上,发出“咣”的脆响,一脚踩在凳子上:“我有事想拜托方太守和公子,不知二位愿不愿意配合?”
作者有话说:
邈尔之魂,何惧幽壤,邈尔,光明正义,幽壤,九泉之下。意思是我死了也是光明磊落的魂魄,不惧去到幽冥地府。
本来想写两章的,但吃瓜吃太久了_(:3」∠)_
◎一更◎
“飞光飞光, 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1]
副将来送衣物, 一进帐,见般若被发跣足,在帐中胡乱地狂歌旋转,痛饮手中酒水, 酒液顺着他瘦削的下巴低落到散乱的衣襟上, 副将大为震撼, 一时无法动弹。
般若转了几圈,终于发现他似的, 继续高歌:“吾将斩龙足,嚼龙肉, 使之朝不得回, 夜不得伏……”旋转到副将身侧, 勾住他的脖子问,“是将军啊?”
副将不发一言,心中怀疑这样一个人, 难道能担此重任?他该去向将军请示,换个人来去勒然大营。
般若指尖放浪地点在他胸口,睫毛向上一挑, 跟钩子似的:“我猜将军是在想我这样的人去会不会坏事?你放心, 我的神志是清楚的, 况且就是我这样的人去,他们才会相信咱们是真心想要献降嘛~听说那个勒然二皇子萧律齐好男色, 我不去谁去?
将军你去?”
他上下扫扫副将, 把他一把推开, 自己跌坐在毯子上:“将军不要开玩笑了,你能豁得出去?”
副将见他如此,又是羞恼,又是觉得他说得对,但还是由衷叹了口气:“你是被流放到逐城的,怎么说也得是个犯官之后,何苦把自己糟践成这幅样子?”
般若仰头,哈哈笑了几声,接着掩面,神秘小声道:“是哦,我悄悄告诉你,我祖父是太子太傅加封光禄大夫,我的岳父是正五品翰林大学士……”
他语气过于玩世不恭,副将摇摇头,觉得般若又在发疯胡说,把衣服放下:“刘将军说,等到聂将军回来,以烟花为号,我们会趁机扰乱勒然军营,到时候你自己想办法逃出来,我们只能做到这些了。”
他起身离去,还是觉得应该找刘将军说说,换个人才是。
般若似乎已经醉倒在地,口中还在喃喃,副将已经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刘将军听副将鼓动,有了要换下般若的意思,最后还是太守李护力荐般若,说他虽放浪形骸,却临危不乱胸有丘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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