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代年确实是个好人,讲题很细心,但对姜月来说,效果甚微,还不如三哥举得把她砍成九段的例子有用,但她还是嗯嗯点头,给荣代年一点信心。
毕竟培养感情嘛,别把人气跑了,不会的她还是回去问三哥吧。
聂照来接姜月的时候,总觉得氛围怪怪的,路遇一个男学生,红着脸向他作揖,然后飞快跑走。
他少时读书,也常有同性向他献媚,他其实并不觉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姜月竟然向那个男学生挥手作别,他心中嗡地一声鸣钟,感觉不好。
但姜月又落落大方的,不像是有什么的样子,他虽然狐疑,但也不能贸然询问。
他鲜少有这么纠结的时候,问吧,姜月是个女儿家,万一他弄错了,惹得她哭,是对她的不不信任……
聂照想了想,还是觉得再观察观察为上。
他回去的路上,牵着她,给她买了根糖葫芦,旁敲侧击说:“你要是有事,记得告诉我。”
“好。”姜月满口答应,先把糖葫芦递过去,给他吃第一口,聂照看那一共就六颗山楂,姜月馋得眼睛都放光了,还是把它推回去。
“你自己吃吧,多吃点,晚上还要扎马步。”
学武很苦,聂照从会走路开始便学会扎马步了,若无长年累月的童子功,武是学不好的,所以他一开始也没打算叫姜月吃这种苦,学院里的骑射功夫,足够她强身健体。
但如今局势不明,他心里有许多担心,想即便学不成什么,也要有点自保的手段,知道刀捅在哪里杀人最省力,这些手段用不上最好,只怕万一。
他觉得自己越发像个满脸愁容,只知道带孩子的深闺怨妇,担心孩子这个,担心孩子那个,总有一天要把自己操心的容颜老去才算。
姜月第一天马步就是很出乎聂照预料,他原以为半刻钟了不得了,没想到竟然稳稳地扎了半个时辰才倒下。
半个时辰什么概念?便是城里杀猪的壮汉都不定能坚持这么久。他对姜月的习武之路充满了乐观。
“呦,挺不错的,”聂照抱着肩,在她身边绕了两圈,踢踢她的小腿,感叹,“我就说你那些饭都吃到哪儿去了,原来在这儿有用呢,倒是没枉费我那些粮食。”
姜月被他一踢,“哎呦”一声倒下,躺在地上就不起来了,眼睛里含着委屈,说:“三哥我坚持不住了,想吃饭。”
“别别别,我看你还能坚持,再蹲两刻钟,”聂照踢踢倒在地上的她,“别耍赖,再蹲两刻钟,想不想学用剑?用枪?我都教你,耍起来可帅了。”他诱哄。
聂家不是累世的高门,从他祖父那代才凭军功封侯,所以家学冗杂,刀枪剑戟都会一些,到他父亲那辈,才真正拜名师,精专剑法和枪法,学习布阵排兵。虽然姜月不会做个女将军,但阵法他大抵也要教。
姜月还是躺在地上,干脆闭了眼:“我不,三哥你不是说,就扎马步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学这么多?”她翻了个身,脸朝下,把自己埋在雪堆里。
真的很累,她腿都在发抖。
聂照不管怎么说,她都半点儿要起来的意思没有,宁愿冻着。
他摇摇头,进来厨房,没一会儿回来,拿出个东西,半蹲在姜月身边,放在她脸边儿上晃了晃。
苹果!是苹果的香气!竟然有苹果!
逐城不适宜种植水果,所以只有一些蜜饯,可见一颗香甜新鲜的苹果对姜月是多大的诱惑。
她咽了咽口水,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聂照。
聂照把她脸颊上沾着的发丝和雪水温柔地擦干净:“再蹲两刻钟……”
他话还没说完,姜月已经忙不迭爬起来,自己扎好马步了。
聂照不由得轻笑,还真是好打发,一个苹果,就能哄着再扎两刻钟马步,他将来就是生个女儿,大抵都没这么乖,恐怕一半她的好哄都没有。
思及此处,他笑容不由得渐缓,只靠着收头钱,日子勉勉强强是能过得去,但过得好就不用想了,姜月只见着个苹果,就能两眼放光,若放在京中,苹果便是最不值钱的玩意。
她跟着自己,总不能一直过这样的日子。
聂照忍不住摸一摸姜月头发上绑着的发带,红色的,除此之外没有半点装饰,在京中,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娘子,不说身披绮绣,珠玑遍身,华光耀彩,至少也该有几件值钱的首饰,她却什么都不在意。
逐城若是论赚钱,除了做生意,那便是从军攒人头了,除了固定俸禄,一颗勒然的人头就值一百文,城中虽然还算安稳,但边境一直摩擦不断,只要他杀够一千人,姜月的嫁妆也就攒出来了,这是他最擅长的事情,准确来说这是他们家祖上几代都擅长的事。
总归只要他辛苦些,升到百夫长还是容易的,买一匹马,早出晚归,姜月的生活就能好许多,如今局势不安稳,更需要攒些钱,以备来日。
姜月扎够两刻钟马步,把苹果切成两半,大的给聂照,小的自己啃完了,满意地眯着眼,聂照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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