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静得厉害,靠她近的那只手还拿着瓶白色椰奶,应该是刚从冷柜取出,玻璃瓶身带着水珠的冷气沾上周栩应的手,和他屈起来的指骨一样凌厉。
他好高,很近,大概只有三厘米。
冷气袭来,姜执宜微不可查的颤了下,思绪缓缓清醒,一种很神奇的镇定。
她的眼尾一垂,就能看到周栩应指腹泛白的那一块,皮肤似乎很薄,虎口边缘埋着青色细小血管。
她的潜意识告诉自己应该松手抬脸解释一下,但身体仿佛硬住了,机械的动作不了。
周栩应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也没说话,任她拽着自己。
但周栩应实在是太招眼,姜执宜往前看时发现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多了。
下一秒,周栩应算是无情的用脚踢了姜执宜的鞋一下。
他开口:“要我拉你起来吗。”
“”
态度比第一次见面还要恶劣一点。
上次起码是生疏的客气。
但这种声音刺激到了姜执宜麻木的神经,把她从黑洞中拉了出来。
姜执宜想自己站起来,血液涌动的瞬间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那几句话,她过偏头,映入视线的周栩应流畅干净的下颚线,一个黑绳悬着坠子探入衣领。
她没动,周栩应也就没动,但目光落在了她的指尖上。
周围的光线还是那么暗,路灯在他们身后,车流涌动,前面是争挤的喊卖,他们被无数呼吸包围,但姜执宜迎着零星的光,看清楚了。
她突然开口:“周栩应。”
“嗯。”他懒淡淡的回。
姜执宜跟着,“嗯”了一声。
周栩应掀眼,估计是在想她嗯什么。
姜执宜每次靠近他都有种夏天密闭的易拉罐汽水不断冒出沸腾泡泡的感觉,密密麻麻,酥酥痒痒,他的声音也是。
“好啊。”姜执宜手指蜷缩了下。
少女的声音像是溪流上的雾,短暂而朦胧。
她停了一下,眨眼,怕周栩应没听懂似的完整重复一遍:“周栩应,你拉我一下吧。”
身后车流涌动,光辉交替。
周栩应指骨微动。
姜执宜手拽着他的衣摆用力,周栩应撩起眼皮又落下。
时间好像停了。
姜执宜处于一种冷与热的边界,耳朵有些发烫,但她的动作没停。
那一瞬间好乱,突然出现的周栩应就像是她的浮木。
忽然,凛冽的嗓音淡淡。
“确定吗。”
姜执宜手想往上寻的猛然停住。
但周栩应直接抓住了她,第二次。
姜执宜还没有回答,宽而有力的手就捏住了姜执宜指尖,周栩应哂笑了下,鼻息落在耳畔,很轻的一声。
“就这么点劲儿,都用我身上了。”
姜执宜眼睫一落,不确定周栩应说的是她手上的力气还是什么意思。
不给她缓冲的时间,周栩应带着人就往前走。
这片区域人很多,道路也杂,姜执宜跟着步子在周栩应身后。
灯光一暗,头顶的路灯坏了,周围昏暗的看不清,人少车也少。
周栩应停下脚步回头,姜执宜屏气凝神。
周栩应打量她:“现在怕了。”
姜执宜看向四周,摇头但不解:“为什么要来这里。”
周栩应瞥她又笑,带着点坏:“丢人。”
“”
姜执宜呼吸更紧了,这下眼皮子都是烫的。
下一秒,姜执宜手上一凉,掌心忽然多了一个湿漉的玻璃瓶。
她低头,是他刚才买的椰奶。
给她了?
蓦地响起一道声音:“有血。”
姜执宜微愣。
周栩应似乎是觉得自己对面的人有点笨,说话挺费劲,在唇间的位置敲点了两下,示意。
姜执宜顺着周栩应的视线看,唇往内一抿。
干裂的小口碰上舌尖钝痛了下,姜执宜才迟钝的听懂是什么意思,她又说了声谢谢。
周栩应双手抱在胸前,他靠向后面的墙,两肩落拓的挺出棱角,人隐匿于黑暗,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露出一双漆黑凌厉的眼。
姜执宜觉得他看着自己在打量着什么。
半响,周栩应开口:“谁?”
“什么?”姜执宜不知道是这个人说话有点绕还是自己思维没缓过来,她站在周栩应面前思维总是慢半拍。
“谁又欺负你了。”他淡淡道。
姜执宜呼吸一窒。
周栩应声音沉下来的时候很有磁性,在这种夜里裹挟着风如同落进清酒的铁块。
“上次那个?”
姜执宜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慈好。
她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多事情都在欺负她。
周栩应盯着姜执宜那张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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