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髓知味的人,一回自然是满足不得。
郑婉被囚入牢中一般,陷在方寸之间,浸入在他所带来的气息里。
清洌如冬猎时穿过的柏林,带着淡淡的血腥,又混杂着风的凉。
外头风声猛烈,衬得室内安静如渊。
郑婉垂眸淡淡一笑。
“只怕少主身子仍有恙。”
完颜异眉尾稍稍一挑,环在她腰侧的手施力一按,将人锁到了近前。
影子陷进烛光里,给眉目凭空遮上一层旖旎的帘。
青年似是已掌握了要领,微微偏头,角度也控制得很合适。
目光自她眸中抽出,落到嫣红的唇上。
少女的唇瓣似桃花,勾勒出的弧度饱满湿润,透着几分娇。
晌午时力道把控得不好,眼下还泛着些肿。
似乎被他目光注视的久了,她下唇下意识一收,被齿关印了印,又一寸寸在被压白的痕迹中拾回更艳的红。
静谧间,郑婉有些不安地吞了口口水。
声响很轻,却被无声的环境衬得有些明显。
她轻轻启唇,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完颜异印上来的唇堵在了齿间,湮没在被打乱的呼吸里。
身后的手拦着退路,郑婉几乎是全部困在他臂弯里,呼吸间都是交汇的轻息。
男子的气息充斥在唇齿间,倾潮一般,逐渐将她吞并。
郑婉舌尖被带动着引出,有些被动地与他的搅缠在一起。
完颜异的吻是有攻占性的,真的缠上来,却很轻。
像夏日里绕过指间的风,叫人骨髓里莫名生出一阵酥酥麻麻的无力。
腰也不争气地叫人抽了骨头,软成一片。
烛火的光微微颤着,扰人似的在眼前簇动,郑婉不由自主地微睁开眼。
撞入视线的,是青年一双清越的眉眼。
她能看到他眉眼凉湛,这样合着,像云里雾中沾着冷意的竹影。
睫也垂着,覆盖下一片浓中趋淡的影。
她从前不觉,原来唇齿相合时,两人会离得这样近。
似乎吻得尽了兴,原本拦在她背后的掌略微一绻,摩挲着她的脊背,像要把她整个人融并进自己的身体里。
被烫到一般,她倏尔合了睫。
她并非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之人,原本该比完颜异更娴熟些。
只是从前种种,于她所添的,从来只有淤痛。
如今唇间缠绵,她却莫名被挑起了一身燥。
津液交缠的档口,她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圈紧了手,将距离又缩了几寸。
心底被逐渐放大的,是混乱的跳动。
她莫名想起早些时候被占入时的难以自持。
如坠云端的浑浑噩噩像毒一般,丝丝寸寸攀上脑,诱着她上瘾。
呼吸与喘吟都无法控制的失态,竟让她不知为何开始隐隐回味。
思绪被莫名而来的慌乱扰乱,郑婉对脑海中陌生的渴望有些失措。
完颜异察觉到她的异常,略先分了开。
混着冷的空气灌进胸腔,郑婉下意识大口喘息。
他顺势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
他垂眸看了郑婉一眼,眼底分明仍有被情欲缠着的懒怠,眸光却如一柄寒刃,将人看得清明。
“公主瞧着是怕了。”
他语气有些耐人寻味,“公主在怕什么?”
完颜异似乎并不在等她口中的答案。
他指腹缓缓磋磨在郑婉的下颌,擦了擦郑婉仍润湿的唇角,顺延着往上,拂上她亲吻后涨起红肿的唇瓣,来回轻蹭。
“怕我?”
郑婉依着他的目光刺下来,沉默半晌,随后淡淡一叹。
“是。”
“怕少主,也怕与少主亲近时的欢愉。”
完颜异不料她的坦诚,动作一顿。
郑婉似有似无一笑,轻轻坦言道:“欢愉如蜜牢,引人贪倦,蒙人双眼,困人手足。”
“少主人中龙凤,我怕我心智不清,当真陷溺在少主身侧,稍有不慎,将所图之事抛之脑后。”
“毕竟少主心中也清楚,我从前对少主多行谄媚,不过皆是违心之语。”
完颜异盯她半晌,也颇为无趣地收了手。
他再开口时的语气难掩嘲谑,“还以为少不了多周旋些日子,眼下你倒坦白地痛快。”
郑婉摇头一叹,自嘲笑了笑,“少主既有洞察人心的本事,你我相处,既要结盟,总要坦诚以待。倒不如去了这些弯弯绕绕,全盘托出来得痛快。”
完颜异漫不经心地将她身侧一缕发勾到指间,转了几圈,又松指,任她发丝滑脱出手中。
“既如此,公主不妨开门见山,说说千方百计要到我身边,所图为何。”
眼下嘴上虽说起了话,方才完颜异起的燥意却不是假的。
说了会话的功夫,郑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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