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他当作神一样供奉,向他祈愿,求他庇佑,从一开始只想求得一点生存下去的力量,到最后,野心越来越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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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愿变成了索取,被神庇佑的人反倒囚禁了神。
“白太岁哈哈哈哈,你也恶心这个名字不是吗?你最后也恨那些拿你当牲畜的姬家人不是吗?不然我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涨得那样快,最后掌控住这具身体?”
“是我,是我杀了那些丧心病狂的姬家人,将你从那里救出来的啊,你最后却背叛了我!”
薛沉景的声音在山崖上回荡,又哭又笑,混合着崖上呼啸的风声,真真便如鬼哭狼嚎。
“你还真以为你是神吗?神早就灭绝了,你我不过就是神魔战场上残留下来的余灰,诞生成了这么一个混沌的鬼东西,连轮回都入不了,只能一世又一世地互相折磨。”
“啊,你不会以为斩下我你就能成神吧?还是你真把自己当成神了?那你睁眼看看啊,这世上乌烟瘴气,你所爱的世人连魔都不如,哈哈哈哈。”
薛沉景的声音越来越弱,猖狂的笑声随风一起消逝,心剑下扭曲的影子也渐渐消融了。
薛明渊终于放松身子,躺靠到身后的松树上,抬目望着远方无边的黑暗。等晨曦破开天边时,他站起身,整理衣襟,拂了拂袖摆,往山下行去。
朝阳的金光斜射过来,洒落在地面纵横的手指印上,那些手指印重重叠叠,今夜所发生的事已不知在过去发生过多少回。
在渐渐明亮的朝阳中,几缕游丝一样的残念从指痕中飘逸出来,随风遁入林间。
虞意视野中映照出一缕黑影,一闪而逝,她恍惚听到耳边一声嬉笑,呢喃道:“呵呵,好看么?小心点啊,偷看的人会被魔吞掉。”
紧接着她便被浓烈的恶意淹没,那恶意渗入她的皮肤之下,潜入她的心海深处。
将她心中那些负面情绪,全都催生成了恨意,蛊惑她加入他,一同憎恨这个世界。
他发现了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兴奋地说道:“你想回去呀?毁掉这个世界,你就能回去了,和我一起毁掉它好不好?这个世界困住了你,那就毁掉它,谁让你难过了,那就杀掉他。”
那一缕残念兴奋地往她心海里钻,在她心底催生出一片阴暗的苔藓。
虞意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禁不住跪坐到地上,目光尽头正是那一座警示的石碑,许多人在上面留下前车之鉴的警告:不要靠近,当心被它蛊惑,当心被它污染。
身后忽然传来明昭君冷凌的声音,“心有所役,才会被人趁虚而入。逐春第一剑,教你直面自己的内心,你好好想想,那些被你珍藏在心里的东西,究竟是你痛苦的来源,还是你铸建剑心的基石。”
他们才不是她痛苦的来源,不该是她痛苦的来源。
明昭君的声音和薛沉景的蛊惑交织在一起,虞意闭上眼睛,额心的剑痕亮起莹光,莹光最终凝结成一柄剑的模样,从她心前穿透而出。
剑尖上缠绕着一缕黑影,笃一声钉入地面,那黑影扭动片刻,不甘地消散。
……
纯焱阁器楼内,薛沉景又一次惊醒,他的表情扭曲到了极致,愤怒地大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选我?”
系统被吓了一跳,疑惑道:“主人,怎么了?你又做噩梦了?”
听到系统的声音,薛沉景蓦地安静下来,似乎才终于从梦魇中清醒,痛苦从他眼中消逝,他茫然地揉了揉心口,心海里的誓碑在震颤。
——他好像又做了伤害她的事。
薛沉景下意识偏头朝虞意所在的器楼望去,翻身跳下器炉,冲到虞意的器楼外,想要砸开结界闯进去看看。
她到底在做什么?她到底在哪里?
系统连忙道:“主人,不行,你冷静点!这个时候闯进去,你会打断女主淬剑的。”
薛沉景握紧手指,焦躁地在外面来回踱步。他重新回想梦中的细节,山崖,松柏,巨石,永远漆黑的天,被一次又一次钉穿的心口。
他的脚步忽然一顿,“那不是梦,那根本不是梦!”
是前世,还是前前世?他死了太多回了,有些时候残念会徘徊在死去的地方,如同地缚灵一样不愿消解。
所以,这一世他的记忆开始苏醒时,最开始便是做梦,做许许多多的反复死亡的梦。他那时候年龄还小,每晚都被噩梦惊得哭着醒过来,为了不做噩梦,一到夜里他便躲起来,让哥哥去掌控身体。
那时候,薛明渊还是他的哥哥,他很纵容他,睡觉做噩梦,那就让哥哥去睡,不喜欢吃蔬菜,就让哥哥去吃,摔跤磕碰到,害怕疼,就让哥哥去疼。
反正薛明渊懂事,乖巧,不会被噩梦吓到,也不怕疼。
但是,当过往的记忆复苏得越来越多,他才意识到,那不是什么噩梦。他害怕再次被杀死,所以他不再抗拒那些被吸引而来的妖魔,与它们融合在一起,先一步囚禁了薛明渊。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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