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的威胁,她是真的会斩了他的手。
他眼中浮出挣扎的神色,他很想忠于自己内心的欲望,不管不顾地继续催动法阵,撕开这座空间,摧毁这一座城池,让那些令他痛的人比他更痛。
什么无辜的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无辜的人。
但他看着虞意苍白的脸色,她先前明明还用这把剑保护过他,剑火扫过他身上时明明那么温暖,但现在缠绕在他手上,却又变成了冰冷的威胁。
他应该听话的,不然,她真的会斩了他的手。
薛沉景心里想着,两种欲望在他心中拉扯,让他摇摆不定,是应该忠实于自身欲望,还是应该忠于她。
直到无遮楼内的法阵被众修士联手灌入的灵压震碎,他心中的天平都还没能撕扯个明白。
法阵被摧毁,无遮楼中空间撕裂的速度慢下来,最后终于停滞,再经过修士合力压制,楼中山岳和楼阁开始往回缩。
等到这处小秘境彻底回归原位,二十座照壁上同时迸射出一线白光,白光凝结成境,倾塌的无遮楼砖瓦重塑,如同时光倒流,恢复如初。
不过经过这么大的动荡,无遮楼秘境内的楼阁坍塌了很多,地面都是裂痕,短时期内怕是无法再开门做生意了。
危机平息,众人也累得够呛,三三两两地从半空中掉下去。
鹤师兄收拢翅膀,降落到外面一条坊市街上,这里的凡人已经完全撤离了,只剩下一些被殃及而倾塌的房屋,地面上的砖石拱起裂纹,琳琅满目的货品洒了一地。
虞意下地的时候,差点没站住,薛沉景伸手想扶她,被她警觉地避开。
薛沉景手臂僵在半空,难过道:“主人,我听你的话了。”
虞意没说话,她勾手收回了威胁他的剑火。
薛沉景轻轻摩挲自己的手指,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觉得我做错了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该乖乖受死?因为我是魔,所以便不该存活于世?”
“我没这样想。”虞意有些累,不止身体累,心也有点累,“薛沉景,你是死是活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我也不是很关心,你最好明白,若不是你死皮赖脸贴上来,我连看也不会看你一眼。”
阳光下,跳跃的浮灰当中忽然划过一粒水珠,坠入地面崩裂的砖石内,虞意愣了一下,抬眸看向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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