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飞出来的淮黎。
薛沉景的魔灵本来紧随在虞意身边,此时也尽数都被结界挡下。
他张开手臂接住弹回的一大群透明魔灵,回过头,眼上虽蒙着纱布,却精准地找到小鸟妖的方向,问道:“虞意进去了?”
那一瞬间,淮黎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仿佛有无数双的眼睛正盯着她打量。
她不由得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跟着起立跳舞,顾不上离夙紧张的询问,怔怔点头,“进、进去了。”
“虞意?虞意又是谁?”猫妖一头雾水。
薛沉景没再理会他们,转身一头扎进白石牌坊的门洞里。门柱两侧的刻字再次亮起,他的身前出现一道水膜一样的结界,身形陷在结界白光中,和这两道敕令僵持。
邪煞莫侵,妖魔勿扰。
“呵,我偏偏要侵扰一下看看。”薛沉景嗤笑,魔息从身上溢出,裹住双手,张开五指插进面前的结界里,用力往两边撕扯。
他双手手背上突出嶙峋的青筋,用力到关节泛白。结界剧烈波动,门柱上的敕令光芒更盛,诛妖驱魔的刀光剑影从结界内丨射出,朝他劈斩而下。
乱劈的剑光扫射到身后祠堂,离夙慌忙抱住淮黎,纵身朝槐安堂外飞奔。
淮黎抓着离夙肩膀,焦急道:“仙君,仙君怎么办?还有阿意!”
“别管他们了!”离夙吃味道,“你总是管那么多,每个人都能被你放进心里去,你就不能专注地看着我吗?只看着我!”
离夙情绪激动,一时闪躲不及,后背和腿上都挨了一剑,他一下跪到地上,嘴角流出血来。
诛妖剑光袭来头顶,将他们合围其中,离夙扬手护住淮黎的脑袋,埋下身,将她整个人按在自己身下。
“离夙!”密集的剑光簌簌而下,淮黎仰起头,紧张地看向他。近距离下,她那双瞪大的眼眸中塞满了他的身影,只有他的身影。
“就是这样,你的眼睛只看着我就好。”离夙满意地笑起来,但很快他的笑就僵在脸上。
五色鸟的羽翼大展,翅膀从下往上抱住他,罩在猫妖头上。离夙一颗心窜到了嗓子眼,声音都要撕裂了,“笨鸟!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快把翅膀收回来!”
淮黎抱住他的脖子,紧紧闭上眼睛,全然不顾他的咆哮。
剑雨落下,撞出锵锵锵的尖锐鸣响。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淮黎张开眼往上看去,越过离夙肩膀,从分开的翎羽间,看到一道玲珑妖娆的身影挡在他们上方。
玄丹山主白裙飞扬,手撑一把雪白的凉伞,伞面纤薄透光,顶上覆盖一层坚硬的蛇鳞,是她自己褪下的蛇皮所制,伞面与落下的剑雨相撞,铮铮剑鸣中,剑雨被悉数荡开。
玄丹回眸瞥了一眼身后两只小妖,“还不快走。”
“谢谢山主。”淮黎感激涕零,连忙收回翅膀,用力撑起猫妖往祠堂外走,一边安慰他道,“离夙没事了,我们没死,山主来救我们了。”
离夙的心脏还收缩着,像被人狠狠攥在手里,还没有缓过来,他四肢有些浮软,但扣住淮黎的手指却钳得极紧,颤抖着声音气急败坏道:“谁要你保护我的?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会吃了你一定要吃了你!”
淮黎睁大眼睛,被吓得缩起脖子,小声道:“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为什么又要吃我了?”
“所以,你最好别死,别为了任何人而死。”离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随后又收紧手臂,俯靠在她肩上低声哀求,“淮黎,算我求你了。”
淮黎抬手摸摸他的脑袋,“放心吧,我不会的。”
祠堂外围满了妖族,只是被突然爆发的剑流阻挡,没人敢踏进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剑光消散后,这座早就残败的祠堂终于彻底垮塌,就连旁边枯死的槐树也倾倒在地,被劈斩成了木屑。
周遭都被夷为平地,只剩下中间那一座三间四柱的白石牌坊耸立在原地。
玄丹山主畏惧地看了一眼牌楼下的身影,收起雪色凉伞从废墟中踏出去,着人将那两只小妖擒过来,询问道:“怎么回事?”
离夙浑身是血,撑直背脊挡在淮黎前方,没有提他们是如何到的这里,又为何会和姬寒亦在一处,大声说道:“槐安堂是假的,里面供奉的姬氏牌位都是假的,那一座牌坊后面,才是真正的姬家祠堂!”
群妖躁动起来,群情激奋,纷纷掏出兵器想要冲上去,被玄丹扬手压制住。
“背叛本君的人会有什么下场,你们应该心里清楚。”玄丹山主细而妖的眼眸在离夙两人身上转动一圈,令人看押好他们,容后处置。
她注意力重新回到那一座白石牌坊,命令道:“先围住这里,等我号令。”
妖族领命四散,将那一座牌楼团团围住。
牌楼底下,混黑的魔息和结界缠绕在一起,这门上敕令融入了姬家不止一个人的修为,数十代人的修为凝聚在这面结界上,一时叫薛沉景难以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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