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蝉鸣阵阵,房里寂静无声。
“啪!”
“啊!”
穗安与禾善猛的惊醒,抬眸一看,见乙静握着戒尺站在孟允棠身边,而孟允棠一手拿着笔,一手捂着肩背处,震惊又痛楚地瞪着乙静。
“请孟小娘子坐端正了,认真抄写。”她板着脸,一字一字道。
两个丫头反应过来,禾善当即就冲了过去,一把将乙静搡开,道:“教导就教导,怎么还打人呢?”
乙静扬起那两尺长的戒尺一下抽在禾善脸上,斥道:“放肆!我是太后派来教习姑姑,也是你一个贱婢能冲撞的?”
禾善半边脸几乎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嘴角都被抽破了,流下一道鲜血来。
她怒不可遏,伸手一拭嘴角,就要找乙静拼命。
孟允棠忙直起身子伸手拦住她,还来不及说话,又被乙静一戒尺抽在胳膊上。
“孟小娘子,请你坐端正,认真抄写《女戒》。”乙静端着一张死人脸道。
“你这贱人,狐假虎威敢打我家娘子,我打死你!”见孟允棠被打,禾善又心疼又愤怒,又踢又打双目赤红恨不能咬下乙静一口肉来。
穗安死死地拉住她,将她扯出门外。
“你刚才怎么不帮我?我就不信我们两个人还打不过她一个人!竟然敢打娘子,阿郎夫人都没动过娘子一根手指头呢。”禾善哭着埋怨道。
“别犯傻了,你觉着要是没有太后的吩咐,明知咱们娘子是要嫁给贺大将军的,她敢对娘子动戒尺?”穗安低声道。
禾善哭声一止,急道:“那怎么办?”
穗安仔细瞧了瞧她脸上的伤痕,道:“你这伤得也挺严重的,你先回房给自己抹点药,我去禀告夫人。别再擅作主张,你看刚才娘子不就因为你挨了一下。”
“我知道了。”禾善不甘又愧疚道。
两个丫头当即分头行动。
“什么?还动戒尺?”内堂侧厅,周氏一听宫里来的宫女居然拿戒尺抽了孟允棠,当即面色一沉,就要去孟允棠屋里。
“夫人,你现在过去也没用,那宫女张口闭口都是太后,我们还能犯上不成?还是赶紧着人去寻贺大娘子,将这边的情况告知于她,请她去想办法才好。”穗安道。
周氏一听,是这个理,忙吩咐穗安:“那干脆就你去吧,套我的车,速去。”
孟允棠房里。
“我要如厕。”孟允棠挨了两下,皮肉火辣辣地疼,脾气也上来了,搁下笔道。
“不成。”乙静道。
“我要如厕也不成?难不成你想我溺在身上?”孟允棠怒道。
“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要如厕,就只能溺在身上。在教习礼仪期间,你什么时候能如厕,我说了算。”
“你别得寸进尺……”
“孟小娘子!”乙静猛的拔高声音,冷冰冰地瞧着她:“你将要嫁入贺家,而贺家是太后的娘家,将来你的一言一行,也在一定程度上关乎太后的颜面,所以太后才吩咐我与灵清二人严格教导你。你若识相,便好好学,如若不然,只要不伤及你的性命,我做什么,都是我的职责所在!”
说罢她用戒尺在案上“啪”的一拍,厉喝:“坐端正了,认真抄写!”
过了大半个时辰,贺令芳跟着穗安匆匆来到孟家。
周氏接到人,一边与她往后院去一边道:“教习礼仪严格些也是应该的,那孩子做不好,大不了让她多做几次,怎么还动上戒尺了?彤娘也不是什么顽劣乖张的性格,好好说她能听。”
“我省得,我去与她们说。”
一行人来到孟允棠房中,见孟允棠眼泪汪汪地坐在坐床上抄书,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周氏当时就心疼坏了,过去搂住孟允棠。
“娘。”孟允棠哭着抱住她。
贺令芳见状,将乙静叫到一旁,低声道:“教习礼仪不用太严格,她将来也不生活在宫中。”说着,她从袖底悄悄递过去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道:“我知道你是奉太后之命,还请你手下稍微宽松些,大家都好过。”
乙静不接荷包,下巴微抬道:“太后口谕,令我与灵清严格教导孟小娘子衣食住行各项礼仪,不敢懈怠!”
贺令芳没想到她居然这般不给面子,娥眉微蹙,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乙静对着贺令芳行了一礼,道:“郡主说得是,但奴婢是太后的奴婢,只听太后的。其实郡主不必过分担忧,太后是让奴婢教导孟小娘子礼仪,不是让奴婢为难孟小娘子,只要孟小娘子好好学,认真学,早日学成,奴婢们也能早日回宫向太后复命,这才是真正的两厢便宜。”
片刻之后,贺令芳与周氏出了房门,站在院中的石榴树下。
周氏仍不放心,愁眉深锁。
贺令芳道:“看来今日太后还是动了怒的,过两日我进宫去求求情。昨日收到六郎来信,他在信中说,约还有半个月就能回到长安,如此算来,便是求情不成,彤娘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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