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四脚朝天。
皇帝沉着脸来到大明宫太和殿,勉强忍住脾气向太后行了一礼,随后便将奏折往太后面前一放,一声不响地坐到一旁。
太后瞧他额上一层汗,面色绯红,吩咐一旁的宫女:“去,命人打水来伺候圣上擦脸。”自己拿起桌上那份奏折看了起来。
这份奏折是贺砺上的。
月中的时候他从幽州那边一连发来七八份邸报,说幽州大都督府长史凤举纲勾结北平郡王的次子贺逻伽,刺杀了幽州大都督凌金斗,公然谋反作乱。所幸驻扎幽州的经略军使尹柏中未被他们收买,及时领兵平叛,才使幽州免于一场浩劫。
这半个月来朝中正因此事争吵不休。
秦衍主张朝廷必须派黜陟使赶赴幽州彻查幽州大都督凌金斗遇刺以及凤举纲贺逻伽起兵作乱的真相,不能听贺砺一家之言。
鱼俊义则主张尽快为幽州指定一名新的大都督,以便稳定军政安抚民心,避免生乱。
贺砺这份奏折,就是举荐经略军使尹柏中为幽州大都督的。
“贺砺他是什么意思?他是贺家人,不向着朕,胳膊肘居然往北司那边拐?秦衍的人好不容易将位置空出来,他居然举荐一个鱼俊义的人来顶替他,他是装傻还是真傻?那幽州何时才能真正在朕治下?”皇帝越想越恼怒。
“就算他举荐我们的人,虎狼环伺之下,也未必能在那个位置上呆长久了。”太后放下折子。
“阿娘自然是无意见的……”
“住口!”太后猛的一拍几案。
身边宫女一瞧,忙领着其余人等退出殿外。
皇帝沉默一阵,起身过来,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抄起案上的茶杯就要往他身上砸,又顿住。
盯了皇帝半晌,她缓缓将茶杯放回案上,别过脸去,心如死灰地闭上双眼,道:“你走吧,以后有什么事也不必再来找我了。看在母子一场的份上,就让我在大明宫安度晚年吧。”
“阿娘,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清楚得很。但凡你记得自己是怎么翻的身,都不能对我说出刚才那样的话来。同是一个污泥潭里出来的,谁比谁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太后冷漠道。
皇帝被训了一顿,垂头丧气地走了。
太后看着桌上那封奏折,一手支着额头,让宫女上来帮她揉额角。
“太后,寿安郡主求见。”内侍进来禀道。
寿安郡主,即贺令芳,贺家平反后得的封号。
“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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