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呢?他那样做我无所谓,可是你那样做我做不到无所谓,我一定会伤心死的,毕竟,我只是看到你从花娘的院中出来,都难过得要发疯了。”
贺临锋侧过脸看着她。
小娘子弯着柔白的脖颈,小脑袋垂得像一朵蔫儿的花。
“然后我又想,有没有什么办法,或者说,我身上有没有什么长处,能让你长久地喜欢我,不要对我不好呢?我思来想去,答案都是同样的,没有。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毕竟你也说了,我秉性柔弱,处世天真,看问题永远只看表面,做事拖泥带水,和你完全是两类人。直到现在,这个问题对我来说还是无解,对嫁给你这件事来说,我也还是害怕。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愿嫁给你只是怕你将来厌倦我,不再喜欢我,而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
“就算你进过了府里的地牢,知道了孟雅欣的事是我派人做的,还喜欢我?”贺砺问她。
孟允棠揪着披帛的手指发了白,眼泪落在她石榴红的裙摆上,打出两块湿润的痕迹。
她抽泣着道:“我很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怕越想靠近你,也许,我真的被吓傻了吧。”
看她那样,贺临锋无声地叹了口气,道:“过来。”
孟允棠抬起泪眼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直起身来拎着裙摆慢慢往他身边挪,刚挪了没两下就叫他伸手过来揽着腰给一把抱到怀里去了。
他不说话,孟允棠被他捂在怀中,也哭不下去,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为何一早不说?”良久,她听到他在她头顶上问。
“一早没想明白。”她嗡着鼻子小声道。
“若是你一早跟我说这些,至少我能告诉你我喜欢你什么。”
孟允棠在他怀里抬眼看他,却只能看到他轮廓隽秀的下巴。他眼睛看着别处,也许对他来说,袒露心扉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方才说你没有什么长处能让我长久地喜欢,你错了,你有的。这个长处就是,你能让我高兴。这世上那么多人,能让我生气愤怒的不在少数,但是能让我轻松愉悦的,只有你一个。
“这种感觉说来很奇怪,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有时候看着你为什么事在那儿欢欣雀跃,明明心里觉得你很傻,却还是忍不住跟着你一起笑。有时候看你在那儿生气不理人,换做旁人我早走了,可就因为是你,便觉得逗一逗也很有意思。有时候明明对某种食物没有兴趣,可是看你吃得香,便也很想尝一尝……说起来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特殊之处在于,只有你能让我这样。八年前如此,八年后,还是如此。”
孟允棠呆呆地看着他。
贺砺终于低下头来看她,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蹭去她颊上泪痕,动作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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