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怨起了孟扶楹:“瞧瞧,你一片好心不计前嫌地帮她买这买那,还不收她的钱,到头来,她却利用此事来引诱坑害你的女儿!你说说你,做的都是什么事?”
孟扶楹面子上有些下不来,愧疚地看着孟允棠道:“我也不曾想到她做人如此没有底线啊!那后来呢?为何是贺大将军将你送了回来?”
贺砺接口道:“后来,绥安伯府的孟氏兄弟将彤娘送到了我府上,说是彤娘喝醉了,时辰不早坊门已闭,来不及送她回家,要在我府上借宿一晚。我那随从知道我认识彤娘,见彤娘人事不省,身边也没有丫鬟照料着,若是不收,恐怕会出什么意外,就自作主张将人带进了府里,然后才来禀报我。等她醒转费了些时辰,不然还能更早些回来。”
孟允棠见自己在他房里那般惊险曲折的经历就被他轻描淡写的两三句话给带过去了,忍不住幽怨地瞪着他。
贺砺感官敏锐,很快侧过脸向孟允棠看来,气定神闲道:“彤娘那样看着我,是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孟允棠:“……”他把她摁在床上这样那样,怎么还能这样道貌岸然啊?脸皮真厚。
但那些事,她也确实不好意思说给阿爷阿娘还有臭阿弟听。
“我还在卫国公府吃了饭……吃了饭才回来的。”她收回目光,有些讪讪道。
“真是多谢贺大将军了,此番幸亏是贺大将军,不然小女还不知会落得何种境地。”孟扶楹感激地朝贺砺叉手道。
“孟公客气了,怎么说都是旧识一场,岂有看着人落难袖手旁观的道理。只是此事,不知孟公打算如何处置?”贺砺道。
孟扶楹被他问得一愣,思虑片刻,犹豫着问道:“莫非贺大将军有何想法?”
贺砺颔首,道:“请孟公屏退下人。”
周氏示意堂中下人都退下。
贺砺在几人的注目下道:“为了趋炎附势,不惜设下如此毒计陷害自己的堂妹,孟氏兄妹心思之毒人品之差,令我十分不喜。我认为,他们此举,应当严惩。”
害的是自己的女儿,孟扶楹自是义愤填膺,闻言附和道:“是,应当严惩!”
贺砺问他:“孟公以为当如何严惩?”
“这……”孟扶楹一时没想好,拿眼睛去看周氏。
周氏心中也有顾虑,以她之见,最好是以拐带人口罪将那猪狗三兄妹告上官府才好,可如此一来,允棠的名声也保不住了。除非嫁给贺砺,否则,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了她曾被孟氏兄妹弄昏了送去过卫国公府,谁还能要她?谁还敢要她?
嫁给贺砺,允棠愿意不愿意且另说,就两家的家世差距,再加上允棠又是再嫁之身,贺砺会不会娶她做正妻,也难说。
孟允棠心里担忧的和周氏大差不差。
孟础润已经开始幻想孟氏三兄妹进了牢中受尽各种酷刑了。
“就让绥安伯府抄家夺爵,如何?”不等这夫妻俩寻思出个万全之策,贺砺语气平静地提议。
“抄家夺爵?”各有心思的一家四口反应一致地抬起头向贺砺看来,表情愕然。
孟扶楹最先回过神来,斟酌着道:“光凭此事,似乎够不着让绥安伯府抄家夺爵。”
贺砺道:“把人弄晕了送到我府上来贿赂我,自是够不上抄家夺爵。可若他们是给人下了毒,再借故人之便送到我府上来想要陷害我呢?”
孟扶楹惊道:“贺大将军的意思是……”
“孟公觉着,骂几句或是打一顿,就足够补偿令爱今夜所受的惊吓了么?若此番不是我,而是别人呢?”贺砺垂眸端起几上的茶盏,语调轻缓,却自带冷意。
孟扶楹看向孟允棠。
孟允棠满眼无措。
“他们如此行事,我心中自然也是恨的。只是,若依贺大将军所言,只怕刑罚过重,且将来万一东窗事发,会连累到贺大将军。再者,此事便做成了,也会让人心中存疑,我大兄家的侄儿侄女,好端端的用我女儿的命去陷害贺大将军,其目的又是什么呢?”孟扶楹勉强稳住心绪道。
“自然奉他们祖母之命,灭令爱的口以便掩盖张家冒领令爱之功劳的事实。”贺砺道。
孟允棠惊呆。
孟扶楹反应不过来:“什么?冒领什么功劳?”
贺砺放下茶杯,抬头正视孟扶楹,神态温和道:“孟公不知么?当年冒险替我收殓祖父,父亲,叔伯兄弟的,是令爱彤娘,不是他张家人。”
孟扶楹和孟础润父子俩目瞪口张,随后又一起扭头看向孟允棠。
孟允棠心虚地垂下小脸。
虽说这件事从现在来看是个好结果,但在当年,却是件极冒险的事,万一被发现,就可能被扣上一顶同情逆臣的帽子,要连累整个家族的。当时她只想着要为贺临锋做这最后一件事,让自己心里好受些,没有考虑爷娘家人,这是事实。
“你也知道?”孟扶楹见周氏并未露出惊讶之色,问道。
周氏道:“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彤娘这孩子口风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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