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
“这一条不成立,继续。”
孟允棠打起精神,想了想,道:“小时候你送我一叠糖纸,我去跟她们分享的时候,她们嘲笑我,说原来我在你眼里也就是只配得到吃剩下的糖纸的地位……”在他的注视下,她越说越小声。
“那时候长安的小娘子们流行用那种颜色图案带有异域风情的糖纸做发饰,我送你一叠,是欺负你?吃糖对牙不好,所以我没给你糖只给了你糖纸,糖全给你弟了,你弟现在牙还好吗?”贺砺问。
孟允棠想起孟础润动不动肿得老高的腮帮子:“……”
“所以说,你所谓的我欺负你,其实全都是别人欺负你,你不敢怪别人,就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
“才不是呢!彩衣总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吧?它说‘小猪小猪胖乎乎’难不成是什么好话?害得我被那么多人嘲笑。”孟允棠大声道。
“你以为从让一只鹦鹉开嗓到教它流利地说出一整句话是一件容易的事吗?我费了半年的功夫,你就看到我没教它说好话?”贺砺高声。
他这样一说孟允棠难免有点心虚,但想想又不服气,遂外强中干道:“那、那次你送我金海棠珍珠发圈,我戴上了,你又嘲笑我,说只有发圈好看,我不好看。”
“你当时连门牙都没有,能有多好看?说实话也是欺负你?你敢不敢再霸道一点?”贺砺微微抬起脖子道。
孟允棠:“……”她恼怒地抓起一块金粟平饣追,泄愤般啃起来。
贺砺瞟着她,问:“不说了?”
说,说个屁啊!根本说不过。
孟允棠咬着在齿间滑来滑去的鱼籽,忽然一个激灵。
不说不行啊,他方才好像说,要说清楚,得到他认同,才送她回家。
她说的那些都被他驳回去了,也就是说他不认同,那还送她回家吗?
孟允棠努力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道:“就算之前的都不算,那刚才……刚才你对我那样,总是欺负我吧?”
“哪样?”贺砺看她。
这个人怎么明知故问?
为了回家,孟允棠也顾不得害臊了,涨红着脸道:“你亲我。”
“我亲你就是欺负你?我的嘴是刑具吗?”
孟允棠不假思索:“是啊。”
贺砺恼怒地坐起身来。
孟允棠以为他又要来抓她,停下吃东西警惕地看他,见他只是瞪着她,便又鼓起勇气道:“差点把人憋死,怎么就不算了?”
“你再说一遍。”贺砺盯着她。
孟允棠看他仿佛要扑过来的模样,有点害怕,但是为了回家,她还是强忍着弱弱道:“本来就是,我又没瞎说……”
贺砺站起来。
孟允棠吓得往旁边一躲,抬起手臂护住头脸嚷嚷道:“你看你看,你又来了,吓我也算欺负我!”
等了一会儿,身边没动静,她战战兢兢地放下手臂回头一看,房里没人,他出去了。
她苦恼起来,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待会儿还送不送她回家?
她一边苦恼一边继续吃东西,不知不觉就吃了三串烤驼峰,一颗汤浴绣丸,一只鸡腿,半碗莼菜鳜鱼羹,加上之前吃的金银夹花平截和金粟平饣追,差点没撑死。
贺砺进来,见她规规矩矩地坐在几案前不动,问:“吃饱了?”
孟允棠点点头。
贺砺朝门外一招手,侍女们鱼贯进来,将几案撤了下去。
孟允棠眼巴巴地看着他,问:“能送我回家吗?”
贺砺不答,只指了两名丫鬟,吩咐:“把她收拾整齐。”
孟允棠一脸莫名地被丫鬟引到铜镜前时,才发现自己的发髻已经松散了,直接这样回去的话,爷娘一定会以为她被欺凌了。遂乖乖地坐下来让两名丫鬟给她重新梳髻。
鹿闻笙房里,戚阔哈欠连天地走进来,抱怨道:“我都睡觉了,还叫我起来吃什么宵夜啊?”低头一看几案上的菜色,麻溜地坐了下来,拿起筷子道:“今天什么日子啊?不仅有宵夜吃,菜色还这般丰富?这怎么少了只鸡腿?谁吃剩的?”
鹿闻笙一边吃一边老神在在道:“有的吃还挑?赶紧吃吧,待会儿还要出门。”
“出门?都这会儿了,出门去哪儿?”戚阔一脸期待,“难道去平康坊?”
鹿闻笙忍不住敲了他一筷子,道:“别整天平康坊平康坊的,你以为平康坊那些小娘子,有几个是好相与的?”
“我付钱,她们□□,买卖而已,她们好不好相与,关我屁事!”戚阔满不在乎,又问:“不是去平康坊,那去哪儿?现在外头不都宵禁了吗?”
鹿闻笙道:“长兴坊。”
小半个时辰后,贺砺果然带着孟允棠和鹿闻笙戚阔,出了卫国公府,往长兴坊的方向去了。
第24章
今晚多云, 月亮时隐时现。
鹿闻笙与戚阔二人走在前面。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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