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才行针完毕,他开了药方给两位大夫,交代他们去备药。
他提着药箱走了出来,对沈诉诉说道:“沈家小姐,我已行针完毕,若不出意外,顾大人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
“我让两位大夫备药去了,等顾大人醒来之后,你去唤左晨过来,让他给顾大人喂些粥,他应该有一日多没进食了。”
张源涵知道沈诉诉不会做伺候人的活儿,便把一切事宜都安排好。
“嗯。”沈诉诉点了点头道。
“沈家小姐,有些晚了,你若要去休息,让小满看着也行。”张源涵道。
“我自己去看看。”沈诉诉起身说道。
她让小满与重九先休息去了,自己打了个哈欠,走进了顾长倾的房间里。
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也没有汤药的苦香,沈诉诉来到昏迷的顾长倾面前,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她坐在顾长倾面前,一边看他一边骂他。
最后她骂得累了,自己到桌上取了水喝。
她在椅子上坐得久了,有些腰酸背疼,又娇气,受不住。
沈诉诉瞧顾长倾的床看起来挺舒服,便脱了鞋,爬上床,越过他,躺到了床榻的里侧去。
她手里抱了本书,就靠在床榻上,等顾长倾醒来。
沈诉诉想,等顾长倾醒过来,她一定要打……算了,现在不能打他……多骂两句好了。
顾长倾的手搭在被子外,沈诉诉之前与他生气时咬的齿痕还在,这伤痕已经很淡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沈诉诉将他的手拖了过来,虽然吃了解药,但她的手依旧很凉,她的体质就是如此。
“顾南舟,你要是敢好不起来,我就……真的不要你了,让你自己一个人昏迷着,我回长洲去……”她碎碎念道。
顾长倾紧闭的长睫忽然微微颤了颤,他模糊的思绪终于开始变得清明。
他觉得自己做了梦,梦见沈诉诉过来了,她在床榻前骂他,还哭了,走的时候让大夫行针的时候轻一切。
她真傻,他又不像她一样怕疼。
后来他的意识模糊,但后来,似乎一直有一双冰凉的手在牵着他。
她一直在骂他,骂得累了,还要喝口水继续骂。
顾长倾有些无奈,他在想,沈诉诉这么骂下去,嗓子可就哑了。
许久,他睁开双眼,视线落在牵着他手的那双手上。
握着他手掌的那双手很小,细嫩白皙,极凉,这是沈诉诉的手。
顾长倾的手指动了动,苏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他就要把沈诉诉的手反拢进手心。
“诉诉,解药吃了吗?”他开口,嗓音极哑。
沈诉诉一惊,她瞪大眼,看着顾长倾。
她起身,想要给他倒水,但他紧紧牵着她的手,让她动不了。
真该死,这个人都受伤了,怎么还有这么大力气?
“吃了!”沈诉诉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只能先回答顾长倾的问题。
“怎么手还这么凉?”顾长倾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问道。
“我怎么知道?”沈诉诉这声倒是中气十足,放以往,她这时候该喘不上气了。
“是吃了。”顾长倾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你松开我,大混蛋!”沈诉诉瞪着他说道。
“我松开了,诉诉再跑,可怎么办?”顾长倾轻叹一口气说道。
“我去给你倒水喝,你自己能起来吗?”沈诉诉挑眉问道。
顾长倾试了一下,无奈地对沈诉诉轻笑。
他松开了沈诉诉的手,沈诉诉从他身上爬过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顾长倾半靠在榻上,单手捧着杯子,慢悠悠喝着热水。
沈诉诉盯着他说道:“顾南舟,你是不是傻子?”
“是。”顾长倾敛眸说道。
“你还敢承认,你这个臭混蛋,笨蛋——笨蛋!”沈诉诉扁了扁嘴,又哭了起来。
她一哭,顾长倾有些无奈:“大小姐,是我错了。”
“你错哪里了!你要知道错,就不会去挡那一刀了,你在干嘛呀,你死了谁来当皇帝?”沈诉诉气恼着,本想推一推顾长倾,但又怕他受伤,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顾长倾放下杯子,伸出手,将沈诉诉面上的泪水拭去:“诉诉,莫哭了,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有个大夫说要把你的手砍了,这是小事吗!”沈诉诉泪水还在往下落。
顾长倾一用力,将沈诉诉拉到了怀里,他将她的脑袋按在心口处,低声说:“不是小事,与你有关的,都是大事。”
“你不要脸!你说这种话!”沈诉诉怒。
“嗯。”顾长倾单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我知不会出大事,便挡了一下,你吃了解药就好。”
“这叫一下吗,顾南舟?”沈诉诉从他怀里仰起头来,瞪着他说道。
“那罚我?”顾长倾低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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