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横亘着数条疤痕,积年累月,陈旧得泛白,像是被某种刀刃利器刻意划伤。
洗完澡,费疑舟擦净身上和脸上的水迹,在衣帽间?里取出?新的睡袍,换上。
烟瘾来了。
回到休闲区,费疑舟面无表情地点了根烟。
旧时的王公贵族府邸,风水格局自然?都是顶尖,费疑舟接手后,请了著名园林大师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了改造。透过主卧落地窗,映入眼?帘的是月色下的亭台楼榭,烟波画桥,白日里戏水的天鹅也已?睡下,只蜷在一起,像雪白柔软的云。
君子慎独,贯有?节制。
待烟瘾平息,费疑舟便将?还剩大半的定制香烟摁熄在烟灰缸内,转而端起桌上的透明水杯。
殷酥酥送的蜂蜜茶,这已?经是他今晚的第三杯。
蜂蜜放了太久,入口冰凉。依然?清香甜美。
但,过长的放置时间?,让少许未融透的蜂蜜沉了底,越喝越甜。
到最后,甜得有?些发苦。
一整杯蜂蜜茶喝完,费疑舟喉咙里已?完全是齁的。他将?杯子放回原位,闭眼?捏眉心,良久过后,拿起内线座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有?人24小时值班待命,很快便接通。
“先生。”值班人员恭敬地唤。
费疑舟眉眼?间?隐有?乏色,眼?也不睁,淡淡吩咐那?头:“请孙医生来一趟。”
“是。”
托某个太子爷的福,殷酥酥这边也是通宿未得好眠。
整整一夜,她梦境就没断过,一会儿?梦见自己在爬山,一会儿?梦见自己在深潜,最后的最后,是梦见自己变成一颗圆滚滚的溜溜球,被费疑舟拿捏住了命脉牵引绳。
他将?她抛高到云端,又将?她投掷入谷底。
就这样被迫做了一晚上体力运动,殷酥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然?后就直接顶着两只硕大熊猫眼?去接受杂志专访。
化?妆间?内,梁静一眼?见到她,便兴高采烈塞来一摞a4纸。
化?妆师正在给殷酥酥画下眼?影,她眼?睛熟练地往上翻,摸到手里的厚厚一沓,没法儿?看,狐疑道:“什么东西?”
“你不是要和那?个谁那?个啥吗?”梁静凑到她耳边,压低嗓子说:“条件我都列好了,都在这儿?,到时候你就照着跟他提。”
殷酥酥额头滑下一滴冷汗,结结实?实?无语了,只敷衍地回:“再?说吧。先忙工作。”
殷酥酥和梁静这么多年朋友,深知梁姐洗脑神功一流,嘴皮子功夫也一流,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为了不被影响,这天工作结束,殷酥酥随便找了个理?由便脚底抹油遁走?了。
回到家,洗个澡躺上床,认真严肃地思考起费疑舟提出?的“假结婚”一事。
左思过来,右思过去,几个钟头弹指间?便悄然?流逝。
就在她眉头深锁沉思无果的时候,手机屏忽然?一闪,弹出?一通来电。
是张秀清女士打的。
殷酥酥飞快整理?了一下心情,接起电话:“喂妈,这么晚还没睡?”
“蛋蛋,妈妈打扰你休息了?”
张秀清女士说话的声音低柔温婉,充满了一种朴实?的亲和力。在经历一整晚的脑力劳动后,能接到妈妈的电话,和温柔慈爱的妈妈聊聊天,殷酥酥求之不得。
她笑笑说:“才十一点多嘛,我都还没上床,准备喝瓶牛奶呢。”
张秀清沉下嗓子:“你这夜猫子。妈跟你说了多少遍,睡觉之前不要吃东西,对?胃不好。你又不听话了。”
“这老妈你就不懂了吧,睡前喝牛奶是助眠的。”殷酥酥软着嗓子撒娇,“最近我特别想你,想得都失眠了。”
女儿?是妈妈的宝贝疙瘩,听见这话,张秀清噗嗤一声,满腔怜爱地柔声:“想我还不回来看我。”
“你以为我不想回家,最近太忙了嘛。”殷酥酥嘀咕着,忽然?眼?睛一亮,喜滋滋道:“对?了妈,我跟你说个好消息!”
张秀清:“什么好消息?”
在妈妈面前,殷酥酥像个考试拿到满分的小学生,那?叫一个志得意满:“你知道姜成文吗?一个特别有?名的大导演,他在筹拍一部电影,超s级大制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会去演女主角。等电影上映,你们?就能在电影院看见我了!”
张秀清女士在小地方当了一辈子会计,不认识闺女口中的大导演,也不懂什么s级大制作,但,听出?闺女语气中的欢喜,她便发自内心地高兴。
张秀清笑吟吟地夸奖:“嗯,真厉害。”
母女俩拉了会儿?家常。
殷酥酥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手机夹杂耳朵和肩膀中间?,忽然?皱了下眉,狐疑:“妈,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就只是想我了,打来聊聊天说说话?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张秀清稍顿了下,仍是笑:“没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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