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天总会突然暗下来,黑云压城,暴雨突至。
温知新收起伞,倚在墙角,雨水沿着伞尖滴下来,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水渍好像血迹。
手机又一次震了起来,或许是父母,或许是媒t,或许是白榆晚,当然,也有可能是应如是,但不管是谁……
温知新长按侧边按键,右滑,关机。
他都不想见。
推开沉重的门,一guysh的气味扑面而来,温知新面无表情,如行尸走r0u般穿过走廊,往最深处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此刻又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应如是攥紧手机,还是决定用上那个卑鄙的方法。
房间没有开灯,屋外又大雨倾盆,整个世界都无b昏暗。
温知新靠在玻璃移门上,听着雨水砰砰砰敲打窗户,大脑如走马灯般闪过许多画面。
斑驳的、灰暗的、痛苦的。
他不明白,人之将si,为什么生命中寻不到一点明亮的se彩?
不过他立马笑了笑,就是因为没有,他才该si啊。
温知新撑着地站起身,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ch0u屉,取了盒火柴,ch0u出一根,“擦”地磨过侧边,瞬间亮起一簇小火苗,映照出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火柴倾斜,依次点燃柜子上蜡烛。
五支蜡烛照亮了墙壁,温知新抬起头,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绳子、刀具。
他伸手取下一把匕首,ch0u出刀鞘,在墙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印迹。
当脑中闪过一次想si的念头,他就会在墙上补一刀,从大一到现在,这面墙已经找不出一块好地。
他放下匕首,拿起蜡烛,蜡油一滴一滴落在手臂。
“你也不管用了。”
一开始用低温蜡烛,有一点点刺痛,但用久了就没感觉,又换,哪怕烫伤也无所谓,只要能痛,皮肤溃烂也无所谓。
只有痛才叫惩罚,只有惩罚够了,他才能原谅自己。
原谅自己的无用,给那么多人添了麻烦。
“呼。”
蜡烛吹灭,和匕首搁在一起。
温知新重又抬起头,从上至下看过来,还是选了绳子。
会危及其他业主,虽然这里除了他也没有别人。割腕会流很多血,事后清理起来很麻烦。只有绞si,不仅能留个全尸,还不用给别人添麻烦。
他躺在沙发上,将绳子套上脖颈。
机关已经设好,只要按下,一切都会结束。
大家会怎么议论他呢?
会觉得他si得很可惜吗?还是很活该呢?父母会为他难过吗?还是感到恶心呢?
他闭上眼,然而这时,一抹明媚的se彩闯进漆黑的世界。
【因为你真的解决了很多事啊。】
【你是b大人还厉害的大人。】
【一切都会好的啦!】
那些压抑与痛苦不曾让温知新想哭,但这一刻,想起应如是的一颦一笑,心剧烈地痛起来。
眼泪不受控制淌过面颊,他抱头抓着头发,一遍又一遍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可是,与其被日后一次次失望消磨殆尽,不如让一切停留在最好的时候。
永别了。
我ai过一瞬间的世界。
绳子逐渐收紧,呼x1越来越困难,温知新没有挣扎,只是任凭呼x1一点点被剥夺。
知觉变得模糊,一切都越来越遥远。
“温知新!!!”
即将脱离身t的灵魂,被这一声呼喊拽了回来。
十分钟前
暴雨攻击着挡风玻璃,道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一栋栋陈旧的建筑就像墓碑cha在坟场,越往深处开,气氛越沉重。
“到了。”
应如是仰望眼前了无生气的楼房,一直搭在开门键上的手反而顿住了。
“接受不了的话,我现在送你回去。”
元奢肩膀倚靠在方向盘,拨弄着指甲,“毕竟那是个疯子。”
应如是偏头,看向元奢,元奢以为她准备返程,笑了笑坐直身子,然而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多谢。”
应如是撑起伞,俯身步入雨中,这时背后有个声音,略带嘲讽地嗤笑道:“你就这么喜欢普渡众生?”
“你高估我了,我没那个本事。”应如是声音在雨中幽远而清冷,“我是去陪他下地狱。”
暴雨猛烈拍打玻璃,元奢盯着应如是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
“活着si了都有人陪。”
他轻笑,嫉妒又羡慕,“真是命好。”
步入单元楼,就好像被推进了恐怖密室。
应如是真后悔穿了双高跟鞋,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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