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亭听完治疗方案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沈琼瑛被骗了,遇上了狼医。
但核实后发现:这个医生还是圣心旗下的?而且是老院长好不容易高薪聘请的,履历相当好看,学术成果也过硬。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样的医生就算不在首都,也应该在研究所,降临他们云台市一家私立医院,都有些屈才。
沈琼瑛为了解释为什么跟对方订立这样的治疗方案,特地解释了宁睿性冷淡的事,但性冷淡毕竟是个人隐私,因此她讲的很隐晦,说的是“他对我不感兴趣”。
这纪兰亭可不信,在他眼里,瑛瑛就是仙女,不喜欢她一定是瞎了,“他有老婆?有情人?有女友?都没有?那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被逼急了,沈琼瑛只好换了种说法:“唔……他可能对女人都不大感兴趣。”即使上次对她硬过,但到了那个地步还能忍住,总归本质还是个性冷淡没错?
这下纪兰亭就放心了——原来是基佬啊?那没什么不可以。基佬在他眼里可不算是男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和沈琼瑛双双出现在宁睿面前时,相当配合积极。
而宁睿心情就复杂多了。
他此时还不知道自己风评被害,深深地看着纪兰亭,既感到匪夷所思,又深觉不甘心。
纪兰亭是圣心的少董,这事儿满医院的护士都知道,没道理他不知道。
这样的身家和年纪……难道说,他对瑛瑛只是玩玩?
宁睿脸色难看,“我想,关于治疗方案尚有争议,还需要跟你们各自私下谈谈。”
跟纪兰亭同处一室时,他的目光诡异地在纪兰亭腹下停留了一会儿。他在想,这少年虽然身家不菲,但显然沈琼瑛并不拜金,那对方怎么就吸引的她死心塌地,难道说——凭借天赋异禀?
纪兰亭目露警惕:“宁医生,我……不喜欢男人。”
“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男人。”宁睿有些莫名其妙,继而开始危言耸听:“不过如果你对她只是玩玩,我劝你今天放弃,因为催眠过程绝不容许中途扰乱,若是一个不好,可能会让你终生不举。”
纪兰亭毫无犹豫:“我不在乎。我只为终止她这些年的噩梦,让她能睡得安稳,而不是为了性。”其实也不是不抗拒这样的“治疗”,但听到瑛瑛一直与噩梦为伴的时候,他都要心疼死了,这也是他答应的初衷。尽管心里充满怀疑,但他比谁都希望宁睿真的靠谱。
宁睿默然无语。扪心自问,这几年他跟沈琼瑛接触最多,对她的症状了解也最清楚,知道她这些年病情反复有多辛苦,但此时对她的私欲却凌驾于治疗之上。
纪兰亭刚好拥有怪兽级别的阳具。现实中她最爱的纪兰亭,如果能替代噩梦中最恐惧的怪兽,天时地利人和,确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短暂沉默之后,他还是艰涩反口,“我觉得,这个办法终究欠妥,还是换掉比较好。”
纪兰亭冷了脸。这是宁睿提出的方案,却在看到二人后反悔,他简直都要怀疑宁睿是看上他了,进而罔顾瑛瑛的病情。他深觉让宁睿亲眼看到二人恩爱更有必要。
人总是这样,别人越推销,就越拒之门外;别人越保留,就越不疑有他。原本有些抗拒的他,反而坚决积极起来:“我觉得不用改,我和瑛瑛都能接受。”
宁睿矢口否决:“不行。”
“那请问宁医生短期内有无更好的替代方案?”纪兰亭心里越发怀疑,“如果没有,我恐怕要怀疑你过去几年对瑛瑛的治疗动机。”
“瑛瑛信任你,但据我所知,你对瑛瑛治疗持续了四年,在此之前,你就已经是贺璧多年私人医生,这其中的关联,似乎耐人寻味?”
纪兰亭倒没有想的很深,他只是觉得那么巧贺璧跟瑛瑛相恋,并在几年后强暴了瑛瑛?他认为很有可能是宁睿有意无意向贺璧出卖了沈琼瑛的个人隐私。
宁睿听在耳里却有些心虚,他怀疑这少年已经查到了什么,今天是特意来示威的。
纪兰亭眯了眯眼:“如果你出尔反尔,我猜测你做这个方案的初衷本就不是为了治愈瑛瑛。那不止瑛瑛以后不再需要你,圣心医院也不会留下别有居心的无德医生。”
宁睿跟他四目相对,沉默对峙。瑛瑛的噩梦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情。心理顽疾如果不是遇上天时地利人和的那把钥匙,往往难以一蹴而就。从职业道德来讲,他今天实在不该再三抗拒。
从跟纪兰亭相恋开始,瑛瑛本就想要斩断跟他的联系。如果他抗拒提供帮助,恐怕瑛瑛也不会有契机再登门。
不管是瑛瑛不再登门,还是他离开圣心医院,他都再也没有机会斩获她的信任。抛弃医患关系,他和瑛瑛连一顿饭的私交都没有。而独一无二的信任,是他如今唯一的优势。
最终击溃他的是纪兰亭的一句灵魂拷问:“作为她四年的医生和朋友,你真的忍心让她不知被噩梦折磨多久,走不出去?”
他心中五味杂陈,终于松动妥协,“我要问问她的意思。”
这次换了瑛瑛进来,他只问了一个问题:“就是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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