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瑛觉得多半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宁睿已经松开了手,转身回到桌椅后落座,再抬头时脸上已看不出情绪:“到此为止,在你好转之前,不要跟他再过多接触。”
沈琼瑛顿时犹豫纠结起来。
要知道,她和贺璧的尴尬还没有解决,现在冷处理了两天,她本来就有所亏欠,打算和他好好谈一谈,不然实在有些不负责任。
宁睿眸色一深,知道她大概率会阳奉阴违,于是随口揭过结束了话题,“今天先到这里,你过两三天再来。”
就在她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时,他好像不经意间转了个口吻,“对了,介意谈谈,你新交的男朋友?”他挑了挑眉,“事实上我很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你这么依恋。”
她微微低了头,“他……挺好的,很温柔。”
宁睿嘴角扯开一个玩味的笑容,“男人的温柔可说不准,尤其是热恋之中。”见沈琼瑛神色怔忪,显然沉浸其中不是一时半会,心中有些微妙的计较和好奇,“你有他的照片吗?给我看看,没准儿,能看得出他是不是真的温柔,抑或是——潜在的禽兽?”
沈琼瑛倒是没当真,就当玩一局塔罗牌,而且她也有一点点好奇,宁医生能看出什么?
于是她从手机里调出一张两人的沙滩合影递了过去,“他叫贺璧,是做金融方面的工作。”
宁睿漫不经心接过了手机,看到照片瞳孔一缩。
沈琼瑛见他看了半天没说话,忍不住问,“怎么样?很温柔吧。”贺璧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说出去是反社会人格也没人信啊。
宁睿把手机还给了她,“你要听真话吗?”
沈琼瑛见他严肃的样子,迟疑地接过了手机,“……您说?”
宁睿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地盯着她,“那我可以告诉你,从犯罪心理学角度来说,他的五官、微表情、眼神细节种种标明,他就是典型的天生犯罪人面相。有家暴、犯罪、激情杀人的可能……甚至会分尸的那种。”
“我劝你为了安全的话,离他远一点。”
沈琼瑛本来想打趣,刚笑了一下,还没来及说什么,就听见他接下来的话,笑容就僵在脸上——
“当然,你也可以当我在开玩笑,毕竟这套理论体系很有争议……如果你不怕有一天死在他手上,就当我没说。”
宁睿的权威沈琼瑛是绝对信任的,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跟她开过这样阴森的玩笑。
她忽然被他郑重其事的宣言惊出一身冷汗,感觉有些虚弱,在宁睿黑黝黝的视线里,颓然跌坐在沙发上。
沈琼瑛下午回去病房的时候,纪兰亭已经不在了,大概是回去换衣服了。
她觉得短期再见面似乎有点尴尬,刚好又觉得头已经不痛了,也无需观察,就办理了出院,心不在焉跟他微信通知了一声。
沈琼瑛走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可是因为心里有事分神,竟然插了几次都没对准,她这才集中了精神,低头盯着锁眼把钥匙对准了进去。
“瑛瑛!”
她听见这一声呼喊手一哆嗦,心脏好像被人隔着保鲜膜攥住了,闷得她透不过气来。
突然一双手将她扳过来,靠在门上。
是贺璧,看起来还是西装革履精英模样,但眼睛里缠绕着血丝,好像几天没休息好。
“你去哪里了?”他情绪好像夹杂着汹涌的暗潮,眸色暗沉,“我找了你一个周末。”
“你关机了?你在躲着我……”
“瑛瑛……”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不知是焦急还是痛苦的面孔在昏暗的走廊光影下显得有些狰狞。
沈琼瑛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这样濒临崩溃的贺璧。
这四年任她怎么拒绝,他都没有失态过,可以说拒绝他不下百次。
而现在只是消失了两三天,他就这样了么?
莫名想起宁睿说的话:“如果你不怕有一天死在他手上……”
她身子一僵,瑟缩了起来。
贺璧一顿,更加难以接受,“你在怕我?”他语调异样而疲惫,好像崩到饱满的弦,不知下一秒会拉出悠扬的和弦还是水琴般的变调。
他低头凑近她,好像是要仔细端详她的每一个眼神和微表情。
他的五官在她眼前逐渐放大,就快要贴上她的脸。
而走廊的感应吸顶灯也因为久久的静寂忽然熄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闻或紧张或急促的呼吸声彼此呼应。
“不!不要!”沈琼瑛惊吓起来,像见了鬼一样,一边侧着颈窝躲避,一边拼命用手拍打抗拒。
只听见肉皮发出“啪啪”几声清脆的响声,手里的手袋钥匙手机掉了一地……
灯骤然又被惊亮。
好一会儿沈琼瑛才好似镇定过来,满头冷汗,张着嘴大口呼吸。
看着贺璧那张被自己打红了的脸,鬓角甚至还被她指甲挠出了道道血丝。
贺璧完完全全愣住了,不解地看着她,“瑛瑛你怎么了?我是贺璧啊,是你男朋友。”
即使这么狼狈,他还是用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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