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沉家人通通都是傲骨,不看重身外之物,这些利益之争就显得市侩,没人在意这个,全家就像世外桃源其乐融融。而此时遇到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所有的不争之下的不公平便暴露了出来,让沉琼瑛血淋淋地痛和在意。
“这也就还有不到一年,你忍一忍,”妈似乎也是做了妥协的,至少考虑到立刻就走也会不利于她的前程,想让她念完高叁,“以后你出国了,在国外找个男朋友,国外也不在意这些。”
妈妈似乎在为她的将来考虑,“到时候爸爸妈妈给你一笔厚厚的嫁妆……”
“德荣新街的小商铺楼也给你。”那原本是记在沉瑾瑜名下的。
呵呵,这算什么?给她的封口费吗?她是婊子吗?
“我稀罕吗?”她流着泪反问。
“你这孩子,给你就收着,并不是说……但是事情已经这个地步……”妈也很是为难痛苦,舌尖带着苦涩,“……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呀。”
“这是你弟……是瑾瑜……给你赔罪的。”虽然是她一个人的意思,但是料想沉瑾瑜也不能反对,也没有立场反对。
对,收下吧,收下多好,收下就一笔勾销。
呵,妈的思虑可以理解,发生了这样的事,以后一家人全都尴尬,再也不可能像一样在一起,粉饰太平毫无意义。势必要彻底隔开她和沉瑾瑜。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做错,被放逐的人要是她?是,她原本的打算也是留学进修音乐,可是她从没有打算过客居异国不回来!
沉琼瑛木讷着脸,没有出声。
像是理解她的抗拒,梅芳龄又解释道,“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让你转学也是为你好,毕竟再呆在罗兰不安全。”
沉琼瑛这才抬起头来,清凌凌的眼神因为掺了太多的杂质而变得黝黑,定定看着母亲反问道,“谁说不安全?我把他们告进监狱,不就安全了吗?”
梅芳龄一时语塞,无言以对。良久,才小心翼翼道,“小瑛,别傻了,我们是什么家庭,这种事能告的吗?”
她也不是不心疼女儿,她的眼睛也早就哭红肿了,现在视线都是一片模糊。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总还是得断尾求生。
“那个人、或者说那些人是谁?他说了吗?”沉琼瑛转了转眼珠,侧过脸去,神情意图显得有些莫测,“我就是要告他们。”虽然想的是弄死他/他们,但是她不打算说出来,她说告,就是想最后看看,自己在父母心中的份量。
归根到底,她心中念着父母的清誉,根本不会去打官司。哪怕他们主张,她也要拼命劝下来。
她其实没有那么勇敢,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多次被轮暴也没有把事情捅出来了。打蛇七寸,他们早吃准了她的懦弱。
沉琼瑛是一个小胆小鬼。
可是她能为父母考虑,也希望父母能是为她考虑的。全心全意的付出和牺牲,是需要彼此相互的。否则,又值得坚持吗?她也希望爸妈可以无条件袒护她一次啊!
梅芳龄忍不住移开了眼神,避开了她的对视,“小瑛,我和你爸爸经过商量觉得,这件事就不要继续问了。你挖出来后告他们……然后呢,他们也会把你弟弟反挖出来!我和你爸爸这辈子清高,不怕得罪那些达官显贵,但是你弟弟这辈子还长,他怎么办?顶着强奸犯甚至乱伦怪物的名头坐牢吗?”
梅芳龄眼睛里全是血丝,都快哭出血来了,“对不起,小瑛,算妈妈求你,就当被狗咬了,不要再去较真了。”
较真?呵呵,所以她的诉求在妈妈眼里这是在较真吗?
所以,父母最终选择了沉瑾瑜,牺牲了她。
沉琼瑛低着头,嘴角裂开一个淡淡的笑容,竟有几分像鬼一样的苍白吓人,“妈,我不告倒那些人,我这辈子都毁了,走不出来,我不甘心。”
“妈,我不甘心就会抑郁,你看看我,”她露出手腕被沉瑾瑜搓得七零八落的伤口,“我抑郁就会自杀,我会死的。”
“小瑛……”梅芳龄满脸都是泪。
这道难题对于她,不啻于地震中选择救石板两端的儿女,救一个毁一个,她拥抱她,泣不成声,“妈陪着你,妈陪着你啊!妈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妈哭的整个肩膀都在抖动,沉琼瑛忍不住就动了动肩膀,想要立刻回抱住她,安慰她,叫她不要难过,说自己愿意,愿意走得远远的……
可是下一秒,她的动作还是被妈坚持不懈的劝导定在了原地。
“听妈的话,你就想开吧,很快这件事就忘了!妈会陪着你走出来,到时候妈给你出国陪读,”梅芳龄用力摁住了她的肩膀,也不知道是在承诺给她听,还是在努力说服自己,“对!国外很开放,尤其是法国是浪漫之都,有谁会在意这种事啊……”
沉琼瑛想不到保守古板的妈妈有一天也会用“开放憧憬”来鼓动她飞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真是太讽刺了。
“我不,妈,我一定要告他们。”她低着头,凌乱的发遮盖住了眉眼,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即使自杀都改变不了被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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