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天渐暖。
机场外负责接待合作方的加长商务车已经准备就绪,接机的阵势浩大,除了横幅还有两束艳丽的鲜花,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女人踩着平跟,齐肩微卷的短发扫在黑色的西装肩头,刚关掉飞行模式,就有一通电话打来。
男人问道:“到了?”
她答:“嗯,刚落地。”
还没出大厅的门就看见红色的横幅,旁边还站着四五……六个人,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被刺瞎,“你没跟他们说你晚上到吗?”
“说了,但他们坚持要接我也不好拒绝。”男人问道,“不够隆重吗?”
女人捏了捏眉心,深呼吸,“这阵仗我有点血压飘升,等你到的时候应该跟我差不多头疼。”
男人“哈哈”笑着,“早知道我就让他们收敛些了。”
她停下脚步,有点语塞,“邱易然,你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
邱易然解释着,“难得回去一次,为你接风洗尘热闹热闹。”
“谢、谢、邱、总。”她咬着字说道。
“安总监客气了。”®oū®oūwū.clūЪ(rourouwu.club)
男人也不再逗她,“我让林秘给你安排好了,接机的不认识你,车牌尾号905Y的奔驰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周安收起手机,从加长商务车旁走过两辆车找到了邱易然说的那辆。
司机接过她行李,帮她打开车门。
微风拂过,吹动她的裙摆,她不慌不忙地将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然后上车。
司机回头问她,“安小姐,直接去酒店吗?”
周安往后靠着,刚闭上的眼睛重新睁开,“去城北墓园。”
“好的。”
司机发动引擎,打着方向盘。
奔驰后面停了一辆迈巴赫,男人坐在后座收回视线,扯松有点勒得慌的领带。
“老板,他们走了。”
他道:“回公司。”
后面启动的黑车一会就超越了先走的那辆,速度很快,只留下卷起的尘土在空中飘扬。
周安习惯性的皱眉,感觉会刮到她身上一般。
车开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
道路两边的面貌焕然一新,一眼望去多了些高耸入云的大厦,她太久没回来了,以至于这条走过无数遍的路在她眼里变得陌生许多。
可当车进入城北地带的时候,一切又好像没变。
嘈杂的集市,人头攒动的街道,左边店的老板吆喝一声,街坊邻居都跟着叫唤,人人脸上挂着笑,那叫一个热闹。
周安对于这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心里不由泛起阵阵涟漪。
路过花店,她买了两束白菊。
再往前几百米就到墓园了,周安让司机停在这边等她。
等真正踏进墓园的时候,她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守墓的工作人员将这里打理得很好,外公和外婆的墓碑被擦得很干净,墓前还各放了一束白色的马蹄莲。
周安弯腰将白菊花放下,两滴泪落在了墓碑上。
几年来,梦里时常会出现外婆佝偻的背影,任凭她怎么喊,也没有回应,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一次也没有。
她知道,外婆在怪她。
怪她这么些年一次都没来看她。
周安跪在墓前,声音带颤,“外婆,安安来看您跟外公了。”
“外婆别再生安安气了好吗?”
“安安不是故意不来看外婆的。”
“安安真的很想外婆。”
……
周安跪在墓前像以前躺在外婆怀里般说了好多,这些年好的坏的她都向外婆倾诉,一会哭一会笑,四周也时而传来几声鸟叫,日子仿佛又回到外婆还在的时候。
她跪了很久,久到站起来膝盖以下都麻了。
等回到车上才发现邱易然给她打几个电话,回拨过去。
男人接得很快,“睡着了?”
她说:“没有,去了墓园,手机静音。”
“好。”
周安问道:“打电话有事吗?”
“没事,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这边刚结束,一会登机。”他悠悠说着,“今晚致远设宴接风,我大概十一点落地,你一个人要不要去?”
周安想了几秒,“既然都说了接风,去就去吧。”
“好。”
其实她不想去,但是今天在机场放了人家鸽子,再不去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酒店,一路上她打了几个哈欠。
八点的接风宴,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准备。
周安洗了个澡,打了底,换好衣服,赴宴。
她按着邱易然发来的地址到达致贤会所,找到包厢,推门而入。
包厢内烟雾缭绕,乌烟瘴气,她被呛得咳嗽。
她又退出去重新看了眼包厢号,1809,是这,没错。
周安准备打电话给邱易然问什么情况,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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